蘇無罔,或者說有蘇望,站在木屋的中央,目光淡漠地掃過四周。
空氣中瀰漫著濃烈的藥味,混雜著陳舊木頭的氣息。
他的手指輕輕一彈,指尖的青火跳躍著,點燃了桌上的酒精燈。火焰微弱,卻在這昏暗的空間裡顯得格外刺眼。
他的面容被面簾遮掩,整個狐妖如深潭般毫無波瀾。
狐狸的耳朵微微抖動,手中的圓底燒瓶輕輕搖晃,血紅的液體在晨曦的映照下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那是他剛剛調配好的自身血液,帶著濃重的血腥氣。
蘇無罔的思緒微微飄遠,想起了孟禾。
孟禾的遺物還散落在木屋的角落裡,書籍、筆記、甚至是一些奇怪的器具,都帶著他的氣息。
蘇無罔的目光在這些物品上停留了片刻,隨即又移開,彷彿那些回憶與他無關。
孟禾真的看了好多異世的書。
但如今的他,像是個沒有感情的怪物。
蘇無罔動一下靈力,塵世蓮便會盛開,彷彿在提醒他,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禁忌。
為了躲避天道的判命,他來到了妖族,成為了一個“殺一人救一人”的醫修,他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燒瓶,血紅的液體在瓶中微微晃動,映照出他漠然的眼神。
木屋外的晨光漸漸明亮,透過窗戶灑在他的身上,卻無法驅散他周身的寒意。
蘇無罔站在那裡,彷彿與整個世界隔絕開來,冷漠而孤獨。
佘野匍匐在地上,半蛇的身軀因劇烈的疼痛而扭曲,鱗片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微弱的光澤。
他的雙手被粗重的鎖鏈束縛,鏈子深深嵌入皮肉,血跡斑斑,泥土與血汙混雜在一起,顯得狼狽不堪。
高貴的螣蛇一族如今像一條狗一樣被鏈子捆住有蘇望的腳邊。
他的綠色豎瞳死死盯著有蘇望,眼中閃爍著複雜的情感——憎恨、不甘,甚至還有一絲難以察覺的渴望。
佘野的喉嚨裡發出低沉的“格格”聲,像是從胸腔深處擠壓出來的痛苦呻吟。他的身體因劇痛而顫抖,卻依然強撐著抬起頭,咬住了有蘇望的褲腳。
“望……我的藥……什麼時候好……”
他的聲音沙啞而破碎,像是刀鋒在砂石上摩擦,帶著一種近乎絕望的哀求。
有蘇望低頭看了他一眼,眼神中閃過一絲難以捕捉的情緒。那情緒轉瞬即逝,快得幾乎讓人以為是錯覺。
他的手指輕輕撫過手中的圓底燒瓶,血紅的液體在瓶中微微晃動,映照出他淡漠的面容。
“快了。”他的聲音平靜而冷淡,陳述著事實,這種平淡,讓佘野心中的不甘愈發強烈。
【這樣的魔鬼……還有可以追憶的溫柔嗎?】
佘野的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隨即又被劇烈的疼痛打斷。他的身體因痛苦而蜷縮,鱗片下的肌肉緊繃,彷彿隨時會崩裂。
他的視線模糊了一瞬,卻依然死死盯著有蘇望,彷彿要從那張冷漠的黑色面簾中找出什麼破綻。
佘野的目光追隨著他的背影,眼中的憎恨與不甘愈發濃烈。他的手指緊緊攥住地上的泥土,指尖因用力而發白。
“你……到底在等什麼……”
他的身體因劇痛而扭曲,卻依然死死咬住有蘇望的褲腳,彷彿那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望……”佘野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種近乎絕望的哀求,“求你……快一點……”
詭異的黑點已經消散,蘇無罔處理完了其中外神的部分。
“藥,已經好了。”
有蘇望看著佘野如同一件物件。
“喝下去。”有蘇望的聲音沒有起伏。
他蹲下身去,黑色的衣襬輕輕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