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屹南的確是個聰明蛋。
他抬眸,瞄一眼那倆正玩得熱火朝天的姑娘,指尖緩慢打字:
【小耗子帥逼,你頂多算個小耗子和逼】
“……”
【這樣,你可以改名叫:小耗子大腚】
“……”
郝明見發癲了:
【?】
【??!】
【你踏馬怎麼知道我遊戲Id名字????】
【嫂子讀心術傳授給你了??】
周屹南:【你有心嗎就讀】
他摁滅手機,不理會這個小蠢蛋,往病床走。
溫靈煙最先注意到他,幾乎是幾秒,她猛地把手機收走,藏到枕頭底下,順勢歪倒閉眼睛。
凌心悅手機嘭的一聲劇烈響,螢幕炸出火花,她暴走:“屎,你怎麼站著不動等著挨子彈??!!啊啊啊完蛋,這局都快勝了,你現在告訴我輸……?”
她看向忽然躺睡的溫靈煙,“煙,你……”
“你什麼你,醫生怎麼說的,要安安靜靜讓病人休息,你在這演情景劇,還是諜戰片,踹人家腚可不是好事。”
“……”
周屹南瞥向假寐的溫靈煙,坐到另一床邊的凳子上。
凌心悅啞口無言地瞪他,掃視他那雙腳,心裡嘀咕:走路沒聲兒,什麼毛病。
周屹南輕佻晲她,笑得賣弄,“怎麼,你也想我踹你?”
“……”凌心悅剛想懟回去,上司電話來了,戀戀不捨地瞅一眼溫靈煙,才丟下一句,“煙煙我先離開一會兒。”
病房拐角一盆吊蘭輕輕晃盪,悠悠漾漾,周屹南盯著床上那張乖得不行的小臉,心微癢。
“人走了,別裝了,什時候染上玩遊戲的習慣?”
溫靈煙睜眼,側著臉,把被子拉到下巴的地方,仍然不瞧他,實話實說:“三年前的病床上。”
周屹南捏被角的手頓住,眸光暗了幾秒,透出碎掉的陰影。
溫靈煙養在周家,家教其實也挺嚴的,周屹南管她挺厲害的,基本不讓她碰那些玩物喪志的東西。
所以菸酒是不行的,去那種亂七八糟的娛樂場所也是不行的,他圈裡那些玩得花的公子哥也是不給她見的。
她被保護得很好,小時候,周屹南給她報得興趣班,都是跟琴棋書畫沾邊的,或者是健康的運動專案。
遊戲這種會沉迷的東西,自然也不行。
可能是周屹南自己小時候沒人管,他見識的髒東西多,就不希望寵愛的妹妹接觸到一點。
她很聽他的話,沒經過他允許的,她不碰。
可是她剛剛說,她玩遊戲,是從上次手術後的病床上開始的。
空氣凝滯了半晌,周屹南也看了她好幾分鐘,才說:“對不起,煙煙。”
溫靈煙:“都跟我道歉幹什麼,我是什麼很可憐的人嗎?”
周屹南喉結滾了兩下,想拉她的手,“沒有,是哥哥錯了。”
溫靈煙不著痕跡地縮回手,感覺被割除闌尾後的身體很空曠,讓她幻視三年前那天,什麼東西從身體裡流走了,連同那些紛亂擾人的情緒。
她麻木道:“你不用這樣,那孩子不是你的,是我前任的,現在你知道了,可以跟我離婚了。”
周屹南整個人像被兜頭潑了一盆刺骨的冰水。
水混著冰,在面板肌理上劃下一刀刀血痕。
他死死握著自己的膝蓋,渾身緊繃著,青色血管快要衝出來。
聲音嘶啞摻沙礫:“前任的?”
溫靈煙撥出一口氣,淡淡“嗯”了一聲,“哥哥,都這樣了,我們離婚吧,我不做妻,還能做妹。”
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