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告訴溫靈煙,如果她恢復得好,一週後就能出院,否則,起碼要待上三週。
無論是哪種情況,溫靈煙都不能參加那場沙龍會,還需要請假,把自己這段時間的課,交接給其他老師。
她給校長打電話。
校長嗓音罕見地溫和:“周總說了,這事兒等你出院再說,你安心住院,給你休了病假,其他的事情你不用管。”
溫靈煙想說“不用,沙龍會照常舉行”,校長就掛了。
“都說別攔我了!一個個的,這麼大事兒還想瞞著我,當我老頭子死的啊!我來看看我孫媳婦那咋了!又不是吃你家大米!”
病房門從外面開啟,老李跟在老爺子後頭,走進來。
這陣仗瞧著還挺大的,醫院的院長都親自來了,尾隨著。
浩浩蕩蕩一群人。
本來半躺的溫靈煙趕忙爬起來,直直坐好,還想掀被子下來。
老爺子瞅瞅消瘦一圈的她,心疼地制止:“怎麼生病了也不跟爺爺說,是不是周屹南那混賬東西威脅你。”
溫靈煙掃掃一大屋子圍觀的人,有些尷尬,“不……”
“煙煙,你不用怕。”老爺子驀地叉腰坐下,目光灼灼地看她,“我今天特意讓老李把我的藤條帶上,非得給那混賬東西吃點好的,保證一吃一個不吱聲。”
“……”
溫靈煙和其他人齊齊瞄向老李手裡,那根有一小孩臂粗的硬傢伙,心道:吱不吱聲不知道,一棍子掄下去,鐵定皮開肉綻,發出豬叫。
老人家覺得他們沒見過世面,也懶得解釋,把頭湊到溫靈煙耳邊,悄咪咪說:
“你奶奶當年,可就是拿這玩意兒揍我的,我倆的愛情,就是這麼揍出來的,打是親罵是愛,老祖宗留下的話,不是沒道理,當老婆的不嚴怎麼行,我待會兒就把那小子叫來,我要下不去手,你來打,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在外面水性楊花的。”
溫靈煙身體僵住。
那個,她能不能不打?
可擺明了,今天老爺子就是來給溫靈煙撐腰的。
“爺爺,我……”
老爺子慈愛地摸摸她腦袋,安撫:“沒事,到時候,血別流光就行。”
“……”
眾人:這絕對是親祖孫。
周爺爺又拍拍她手背,對她眨眨眼睛,才朝門外喊,中氣十足:“愣著幹什麼,還不進來!抽菸要是能把你抽死,我倒是不用大費周章了!”
“……”
懶散靠在門口一側牆面的周屹南,慢條斯理地把打火機揣兜裡,襯衫照常扯開領口,下襬也沒掖進褲腰,一臉通宵喝酒後的浪態。
十幾個小時之前,京華苑。
周屹南因為溫靈煙那句“孩子不是你的,是前任的”,讓姚松買了一堆煙和酒往家裡送。
整個客廳的茶几上,兩三個菸缸,周屹南一根接著一根地抽,敷衍地聽著姚松在旁邊總結會議報告。
被煙嗆到,就薅起酒瓶子喝,那模樣,往死裡喝也不為過。
拉米拿腦袋撞他,周屹南壞笑:“你完了,我也完了,你媽都不要了,你撞死算了。”
“……”拉米老實了,趴在旁邊歪歪頭。
喝了個七七八八,智慧門鎖叮咚一響。
周屹南眼尾撇過去,抓著酒瓶的手指一緊,明知道不會是她,但他還是希望是她。
姚松彙報完走後,客廳沒開燈,烏漆麻黑的。
女人大大咧咧走進來,手裡拿了幾份檔案,正走一步看一眼。
玄關的聲控燈輻射範圍,達不到客廳,她沒反應過來,冷不丁踩到了一個毛茸茸的東西。
“旺旺!”
“臥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