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燈亮堂堂的,冷光折射出來,打在門口的長椅上。
凌心悅老老實實坐著,掌心合十,眼睛閉著,嘴裡念念叨叨:
“阿彌陀佛,佛祖保佑,手術順利,我願用她老公的下半身幸福,換煙煙平安健康。”
“……”
姚松瞅瞅一旁也坐著的周屹南,心裡捏了把汗,太太的這位閨蜜,可真是出言不遜。
“求求佛祖,順帶保佑保佑醫生,儘管割,闌尾割不掉,就把他老公老二割掉。”
“……”
被光明正大蛐蛐了半晌的男人,終於閒閒地撩起眼皮,眼尾覷過去:
“你心不誠,佛祖聽不見,與其求他,不如求我,還能幫你割個淚腺,乳腺增生也可以找我。”
“……”
姚松不知道自己在擔心個什麼勁兒,這倆人的嘴,去參加美國總統大選,都不知道誰能贏,絕對是下一個特朗普。
從不自證,專門人身攻擊。
果然,凌心悅甩去一記眼風,“我割完,不難過了,也不生氣了,人生幸福,還有煙煙護著我,你割完有什麼?孤寡一生的小太監。”
“……”
這純純是戳到周屹南肺管子了。
就拿現在溫靈煙不想見他,他就輸了九成。
男人乾脆抬臂捂住眼睛,眼不見心不煩。
腦子卻總想起那個早早沒了的孩子。
真的是他的嗎。
“喲,自閉犯了?裝什麼八零年代的憂鬱美男子?”凌心悅開啟手機相機,對準他,“哭一個我看看呢?”
“……”
周屹南依然捂著,半晌才說:“你告訴我,過去三年她身邊有沒有其他男人,我給你哭一盆鹽水。”
“……”凌心悅抱臂,翹起二郎腿,“有啊。”
周屹南拿下手臂,涼颼颼地剔她一眼,“是那個談了很久的傻逼前任,還是我的緋聞物件陸祖寧?”
“……”
凌心悅回上司資訊的手一晃。
前任?
莫不是她?
她不自覺地心虛撩頭髮,眼睛往上瞟。
“以為你是笨蛋,沒想到是大聰明,煙煙前任可好了,你不在的時候,對她噓寒問暖,至今未娶,就等著她把花心老公踹掉二嫁。”
周屹南倏得坐直了,緩慢地偏過臉臉,風情的眼尾拉出不爽的弧度。
“叫什麼名兒?家住哪兒?多大?獨生子?家產多少?如果沒我多,做什麼痴心妄想的美夢。”
凌心悅愜意地換個腿翹,看向旁邊的姚松:
“去,拿個澡盆來,你家太子爺要哭了,一滴都別漏,改明兒,我搬去給煙煙前任瞧瞧。”
“……”
姚松眼觀鼻鼻觀心,接收到周屹南的冷眼,縮著個腦袋,囁喏道:
“這兒只有浴缸,那玩意兒搬不動,您乾脆讓太太前任過來,現場見識見識周總的飛流直下。”
“……”
三個人瞎幾把扯,分散了本來很嚴肅焦躁的氛圍,等候的時間竟然也過得很快,手術室的門從裡開啟。
醫生率先走出來,拉下手套,鬆鬆白大褂衣領子,板著個撲克臉。
凌心悅趕忙上前,探頭探腦,“您打牌輸了?”
“……”
醫生皺眉:“你在褻瀆我的技術?”
周屹南搭上話:“哪能,她是誇您長得像老K。”
“……”
手術車緊跟著出來,溫靈煙像個乖巧的瓷娃娃,一動不動躺著,眼睛睜著。
醫生給她做的局麻,她的意識是清醒的。
周屹南這次搶先湊到她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