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心悅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一雙雙眼睛全部橫掃過來,跟老鷹抓小雞似的,尤其是那位八旬老人,目光著火,就等著她變成一盤紅燒烤雞。
嚥了咽噴湧的口水。
對上溫靈煙頻頻示意的眼神,凌心悅嘿嘿笑兩聲,把資料夾往後一藏,人跟著往後一退。
她裝模作樣地抬頭望望病房門號,“啊嗐,走錯片場了,你們聊你們聊,我想起來那個…我上司長痔瘡了,喊天天不應,喊地地不靈,我得趕緊走。”
“……”
凌心悅三步並作兩步,貓腰就要離開,誰知道後面竄出兩個人影。
哦不對,準確來說,另一個是狗影。
拉米正挺著個大胸脯子,歪著腦袋,茫然地瞅她吐舌頭,發現那份熟悉的檔案,叫了一聲:“旺!”
“……”
“旺旺!”郝明見學它。
拉米受到了鼓舞:“旺旺旺!”
“……”
凌心悅被這聲嚇得一激靈,忍無可忍跳起來,掄了郝明見一拳頭,“你狂犬病犯了?”
郝明見這次學聰明瞭,靈活一閃,躲過一劫,抬手一撩法式劉海,賤得一批:“新做的髮型,能帥過拉米嗎?”
“……”
拉米這輩子大概都沒想到,自己還能被人當個帥業標杆。
凌心悅瞥眼狗子,冷笑:“你還別說,你真比拉米醜。”
“……”郝明見臉瞬間黑成漆炭。
凌心悅樂了:“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很適合做川劇變臉…啊!”
拉米叼起檔案就往病房裡跑,四隻腿丫子撒得賊快,金色的毛在空中劃過氣勢磅礴的弧線,直接衝到病床邊。
太好了!媽媽爸爸都在這裡!他們還挨在一起!真是活久見!
也不管被偷襲而抓狂的凌心悅,兩爪子踩上週屹南的腿,邀功似的低頭松嘴,檔案穩穩當當落在溫靈煙的手上。
溫靈煙跟它對視,意識到手裡是什麼東西的時候,心臟砰砰砰跳起來,不自覺看向那邊的老爺子。
老爺子起身。
凌心悅一個箭步衝過來,速度跟拉米不遑多讓,掏起那份檔案就跑。
好嘛,在一眾銅鈴似的眼珠子底下,同正悠閒漫步而來的郝明見,撞了個人仰馬翻。
轟的一聲巨響。
髮型崩塌、被人騎著的郝明見:“臥槽…你#*~@#!!!!!”
病房頓時安靜得像坨屎,場面失控。
十分鐘後。
病房只剩下三個人。
溫靈煙,周屹南,老爺子,還有一份攤開的檔案。
房門外的凌心悅、郝明見還在互相對罵,拉米圍著倆暴走的人,興奮地來回轉圈。
老爺子板著臉:“說說,這誰的主意,要用離婚扼殺我抱曾孫的憧憬。”
“……”
周屹南也不裝了,但也有沒有要解釋的意思,酒勁後知後覺湧上來,沉默地揉捏山根。
溫靈煙知道瞞不住了,抬眼認真看老人家:
“爺爺,對不起,是我當初先應下的婚,我那時不懂事,錯把親情當一輩子的幸福,但我現在想明白了,我和哥哥不合適,他有他喜歡的人,我也有我想過的生活,我想跟他離婚,這樣兩方都能自由。”
周屹南眼睫下垂,拓下陰影,藏住的情緒,叫人發冷。
老爺子的翻動檔案的手也不禁微微發抖。
她本不想這麼殘忍直接,可是意外永遠都降臨。
溫靈煙乾脆握住老人的手,像小時候那樣,乖巧哄他:
“爺爺,沒關係的,離婚後,我還是您孫女,您想什麼時候見我,就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