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醫院。
席正霖攙著顧曼容一同走出大廳。
從他知道顧曼容的病情那天開始,她每次去醫院他都會陪著她。
在生死麵前,他們曾經的那些顧慮都不重要了。
人生或許往往就是這樣。
當你活著的時候,有些枷鎖會像繩子一樣捆著你、牽著你。
可當你在面對死亡的時候,那條繩子便頃刻間形同虛無。
席正霖和顧曼容此時就是如此。
他們把什麼都放下了。
變得從未有過的豁然和坦蕩。
尤其是席正霖。
他只想陪曼容走完生命的最後一程。
他找了很多癌症領域的專家。
一次又一次的檢查、會診……
可,曼容的病情已經……
席正霖痛心疾首,卻也無能為力。
顧曼容倒是比他從容。
她知道化療的痛苦。
也知道這種病折騰到最後會是什麼結果。
在病床上人不人鬼不鬼的等待死亡。
她不想那樣。
她這一生都活的沒有尊嚴。
死的時候,她想為自己留些尊嚴。
起碼,她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
她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從不敢做的事。
“曼容,我們找一個民風淳樸的小鎮,住一段時間吧。”
年輕時他們曾暢想,老了以後在一座民風古樸的小鎮生活。
朝來賞花、晚觀夕陽。
沒有一切世俗煩擾,做一對真正相守的夫妻……
顧曼容停住腳步,“要怎麼跟小尤說?”
這一生她都在為別人活,生命的盡頭她也會貪心。
她想為自己活一次。
而且,她的身體也真不能等了。
再和小尤住在一起,小尤一定會發現。
那到時小尤如何承受?
席正霖皺眉,“不如就告訴她吧……”
“不行。”
從她知道那天開始,她就沒打算告訴小尤。
現在她更不可能告訴了。
席正霖深深嘆出一口氣。
曼容一直是個沒什麼主見的女人。
可一但她做了決定,誰也更改不了。
正如她當年頂著世俗的壓力生下小尤。
席正霖握著她的手微微用力,低沉的開口。
“我來想辦法。”
又要瞞住小尤,又要能帶著顧曼容離開,這事……
不容易辦。
————
許可心怎麼也沒想到席正霖會突然找上她。
也沒想到席正霖會提出,以她的名義,邀請顧媽媽去她家鄉的小鎮住。
以此來隱瞞和欺騙小尤。
“我是小尤最好的朋友,我不能欺騙她,恕我幫不上你們的忙。”
許可心拒絕的乾脆,沒有半點回旋的餘地。
她想,即便小尤知道了,也一定會同媽媽一起面對。
小尤沒他們想的那麼脆弱!
“許小姐……”
“伯父,我建議你們還是再考慮一下,別以愛為名欺騙小尤。”
許可心禮貌頷首,說完便轉身離開。
幫他們一起瞞著小尤?
她說什麼都不會同意。
許可心剛走出雲鼎會所,一輛邁巴赫“唰”的一下漂移到她面前。
車窗降下,露出劉憫之的臉,“上車。”
許可心懶得搭理,轉身就走。
劉憫之也不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