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龍說著說著忽然突然停了下來,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眼睛滴溜溜一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然後李雲龍轉身就往屋裡跑。在場的營連排長們都面面相覷,心裡暗叫不好,這團長不會是發現什麼了吧?
果然,沒一會兒,李雲龍就提著一盞煤油燈出來了。
只見李雲龍把燈往地上一放,藉著昏黃的燈光,仔細地檢視起地上的腳印來。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李雲龍差點沒氣歪鼻子!地上亂七八糟的,起碼有十幾種不同尺碼的腳印,大的小的,新的舊的,一層疊一層,跟蜘蛛網似的。
“這幫兔崽子,這是要造反啊!”李雲龍心裡嘀咕著,又把煤油燈舉起來,照了照門窗。
這一照,更是讓他火冒三丈!門周圍的窗戶紙上,戳滿了大大小小的窟窿,密密麻麻的,跟篩子似的。
把煤油燈湊近了,再往這些破洞下面的地上仔細一瞧,好嘛,也都有腳印!
這下,李雲龍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幫兔崽子,剛才肯定都趴在窗戶上看熱鬧呢!
王承柱、張大彪還有其他連排長們一看李雲龍這架勢,就知道事情敗露了。一個個嚇得跟鵪鶉似的,縮著脖子,縮著脖子就想開溜。
“團……團長,我們……”王承柱倒是沒跑,呆在原地,還想狡辯幾句,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想跑?”李雲龍眼尖,一眼就看出了他們的心思,“都他孃的給老子站住!誰敢動一下,老子今天就扒了他的皮!”
李雲龍這一嗓子,把所有人都給鎮住了。
這群連排長們一看李雲龍動了真火,一個個都嚇得面如土色,雙腿像灌了鉛一樣,再也挪不動半步。他們心裡這個悔啊,早知道就不該貪圖一時熱鬧,這下好了,偷雞不成蝕把米,被團長抓了個正著,這下可咋辦啊?
“說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李雲龍把煤油燈往地上一撂,雙手叉腰,怒目圓睜。
“怎……怎麼了,團長?”張大彪硬著頭皮最先開口,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戰戰兢兢地問道。
“怎麼了?你他孃的還有臉問我怎麼了?”李雲龍氣得直跺腳,發怒道:“說!你們剛才是不是都趴在窗戶上偷看呢?”
“沒……沒有,絕對沒有!”王喜奎矢口否認,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樣。
“還敢狡辯?當老子是瞎子嗎?”李雲龍指著地上的腳印和窗戶上的破洞,“這些都是啥?你們給我解釋解釋!”
“這……”
“我……”
“他……”
一群人支支吾吾,誰也不敢先開口。
“都不說是吧?那咱們大家就好好開會,說道說道!”李雲龍冷笑一聲。
…………………………
劉財主屋內,一場別開生面的“批評甩鍋大會”拉開了帷幕。
新一團所有的營連排幹部,齊刷刷地站在李雲龍和譚雅面前,一個個像待審的犯人似的,大氣都不敢喘。
李雲龍和譚雅則穩坐釣魚臺,分別坐在屋子中間的太師椅上,臉上看不出喜怒。虎子像尊門神一樣,杵在李雲龍旁邊,盡職盡責地履行著警衛員的職責。
屋子裡的氣氛凝重得能擰出水來,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緊張和害怕的情緒像瘟疫一樣在人群中蔓延。
“你們這些狗日的都啞巴了?”李雲龍終於開口了,聲音低沉而威嚴,“是打算自己交代呢,還是讓老子一個一個地審啊?”
李雲龍頓了頓,掃視了一圈站著的營連排幹部們,繼續說道:“老子醜話說在前頭,要是你們自己老實交代,交代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話,老子一高興,說不定還能給你們來個從輕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