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去往大帥府的途中,段宴銘察覺到後座的妹子沉默不語,握著方向盤脫口說道:“誒,那個死人臉真會幫咱們嗎?他上回可是把我扔在路上就走了,這人靠得住嗎?”
段沂萱抱臂望著車窗外,長長的睫毛下,兩隻黑亮深黝的眼珠上映著飛掠而過的景緻,紅唇輕啟道:“自然會的。”
她轉過臉來,眉梢輕輕一挑:“你別老是叫他死人臉死人臉的,多難聽呀!他人並不壞。”
段宴銘發出“哎呦”一聲,嘴角和眼角的笑紋上揚,幽默地跟她打趣道:“還沒個什麼名堂就開始護著他啦?你定是瞧上他了,要不然怎麼會天天往外跑著去見他~”
段四小姐聽到這話,眼睛一瞪,生起氣來。漂亮的高跟鞋用力地踢了一腳他的座位,兇巴巴地警告他:“二哥你能不能閉上嘴!老是說這些不著邊際的話,煩死了!”
“好好好。”段宴銘趕忙向她道歉,嘴角彎著笑,把穩了方向盤,專心開車。
汽車轉過幾條大街,在一個巷子裡方向盤一轉,停在了大帥府門口。
段宴銘下車後撫平自己西裝上的褶皺,剛想抬腳邁進,就被門口的兩個冷麵士兵給一把攔住。
他剛準備開口向他們解釋,面前的兩隻手就自動放下了。
身後傳來“踏踏踏”幾聲高跟鞋的聲響,一個趾高氣昂的女人昂首從他身旁走過,大大方方地走進大帥府,自然得彷彿回自己家一樣,門口的兩個士兵還彎腰恭迎她,對她客客氣氣的。
段宴銘震驚不已,自己來就被攔住,妹子來就笑臉相迎?這差別也太大了吧?!況且他們兩人還是一塊兒來的,這也太打臉了吧......
段宴銘氣得磨了磨牙,在心裡暗暗想道:這個死人臉,以後要是當了自己的妹夫,看我怎麼收拾他!
兩人進入大帥府,張副官將他們領到了二樓徐墨琛的辦公室內。段宴銘一路上左顧右盼,看什麼都覺得新奇,看什麼都羨慕不已,一個申城的富家少爺,在這金碧輝煌且權威肅穆的大帥府裡,竟像個沒見過世面的流浪漢似的。
“大帥,段家二少爺和四小姐來了。”張副官稟報。
徐墨琛前一秒剛結束通話一個電話,是詢問蘇城那邊段家的事情的,他們恰好趕到這個節點來,他便直接起身與他們交談。
“二位來得正好,我已經和蘇城那邊打過招呼,可以派人去將二位的母親和舅舅接回來了。”
段沂萱打量他一眼,僅僅三日未見,面前的男人竟變得如此憔悴,泛白的嘴唇有些起皮,雙眼深陷,身形透著疲憊,西裝襯衫的領口被隨意地敞開,頭髮也毛毛糙糙有些凌亂。
看來他確實是在為前方戰事勞心勞力,熬了好幾個夜晚。自己卻幼稚地拿那麼重要的機密與他做交換,交換的理由還是那些無聊的風月之事,而他也態度誠懇地應下了。
一個高高在上的巡閱使大帥,對自己一次次縱容與配合,禮貌紳士又大度,她再鬧,便是她段四小姐不懂事了。
段沂萱心生愧疚,不敢正視他,可男人詢問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她清了清嗓子,回道:“謝謝徐大帥了,但我和我二哥也想一同去接我母親回來。”
“好。”徐墨琛迅速應下,緊接著問,“麻煩段四小姐告知我那兩個密碼,時間不多了,前方戰事一觸即發。”
“二七。”段沂萱脫口而出。
“多謝。”徐墨琛得到密碼轉身便坐回位置上繼續辦公,嘴裡吩咐副官道,“張副官,你安排車輛送段家兄妹去一趟蘇城,我已經和那邊交代了放人。”
段沂萱向男人道了聲謝,剛準備抬步離開,腳步突然一頓,覺得方才那男人的話有些不對勁......
“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