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墨琛回到大帥府時,天色已經擦黑。
張副官神色匆匆地趕來,說道:“大帥,唐先生來了,此刻正在您的辦公室裡等候。”
徐墨琛眉頭微微蹙起,臉上帶著幾分明顯的不悅,說:“不是讓你把他妥善安排在禮查飯店,派兵嚴密保護起來嗎?如今危險尚未解除,怎可讓他獨自出來找我?”
張副官趕忙解釋:“是唐先生執意要求前來,他似是有極為要緊之事要與您商談。”
徐墨琛邁著沉穩的步伐踏上樓梯,軍靴“噠噠”發出沉悶落地的聲音,在樓道中迴盪。
樓梯的木質扶手在昏黃的燈光下,泛出陳舊而黯淡的光澤,他高大的身影被燈光拉長,斜斜地投射在斑駁的牆壁之上。
徐墨琛走進辦公室,只見一位男子正端坐在那裡。
這男子身著一套筆挺的中山裝,身姿板正,面容剛毅,眉宇間透著一股威嚴與沉穩,雙目炯炯有神,透露出久經世故的精明與果斷。
他的頭髮整齊地梳向腦後,更顯精神矍鑠,一看便是位地位頗高、久經官場的人物。
“唐先生,您怎會親自過來。”
徐墨琛鄭重地站到他面前,緊接著向他行了一個標準而規範的軍禮。
唐先生微微點頭,臉上露出和藹親切的笑容,而後連忙招呼他過來坐下,並輕輕拍拍他的肩膀問道:“小徐啊,聽聞你受傷了,傷情如何?”
“卑職並無大礙。”徐墨琛利落地答覆。
“嗯。”唐先生點點頭,上下仔細地打量了他一番,繼續表達著對下屬的關懷,“這幾個月來申城的情況如何?你可還適應?”
徐墨琛禮貌地一笑,回覆道:“適應得很,卑職的老家就在申城,故而在各方面都還算順遂適應。”
“哦?那這幾日,還得勞煩你給我講講這申城的特色美食,哈哈......”
唐先生笑著,臉色卻突然一變,瞬間變得極為嚴肅:“今日之事,我已發電報回總部了,看來你這邊的局勢的確不太平。”
徐墨琛立刻挺直了身子,正色道:“唐先生,您何苦親身犯險,以此引誘敵人?”
唐先生面色凝重,沉聲道:“上頭見你來申城已有一段時日,商會調查之事卻仍未開展,故而特地派我前來巡查一番,順便,給你帶來一個幫手。”
“幫手?”
“嗯。其實此地的情勢,上頭皆一清二楚。”
他緩緩起身,雙手背在身後,踱步走向窗前,神色嚴肅地凝望著窗外的夜景,緩緩說道:“眼下大總統在北方,自然偏袒著北方的軍閥多些。他們北方總指責我們南方軍閥激進,與那些不要命的革命黨聯合,妄圖成立自家的江山。”
“正因如此,南北雙方分庭抗禮多年,始終在打打殺殺,相互爭搶地盤。他們一心想要將我們吞併,安插自己的人手,而我們則始終期望恢復從前孫先生的光明統治,把那位妄圖恢復舊金國的荒唐之徒拉下馬。”
徐墨琛未曾料到他會與自己談及這些,一時之間不敢貿然發話,只是直挺挺地站在一旁,身姿挺拔得猶如一尊雕塑。
唐先生轉過身來,目光堅定地看著徐墨琛:“你乃是我們南方精心培養出來的傑出苗子,當初派遣你來管理這三塊區域,讓你獨自抵禦北方的勢力,正是看中了你的實力。我們堅信,你能夠替我們牢牢守住這道抵禦北國的關卡。”
唐先生從公文包裡拿出一份材料,遞至他的手中:“這是我們獲取的北方混入此地的細作名單,我們派遣了一位在此方面經驗豐富的人才過來,協助於你,務必將這些細作揪出。”
“他三日後會抵達申城,這是他的相片,還有他的身份資訊,他的行蹤萬不可暴露,所以你得指派一個心思細膩之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