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卯落泉獨自坐在梁坊鎮驛館的大堂裡,吩咐小二上粥。
“少鏢頭慢用!”小二端上來白粥一碗,小菜兩碟。
“啪——”
卯落泉剛低頭喝了兩口,一把劍就被拍在了飯桌上。他抬頭,見兩位不速之客立在他面前。這兩個人均穿黑衣黑裙,束著紅色的髮帶和腰封。其中年少的那個順勢坐下;另一個戴面具的背起手候在前者身側。
“你逃?逃到哪兒去?”她櫻唇輕啟,原來是個妙齡女子。
這個聲音好生熟悉。卯落泉抬起頭,仔細瞧著她的臉。“夜……夜雪?”
“虧你還認得我。”她柳眉倒豎,怒意未消。
“怎麼不認得?”他面露喜色,將她上下打量一番,“你這身打扮,比原來那襲紅衣更好看呢。”
“嗯?”夜雪印象中的卯落泉總是不苟言笑,不似會說出如此輕浮話語的樣子。“莫打岔,說正事!你要往哪兒去?”
“你問我?我倒要先問你,你倆跟了我一路,要幹嘛?”
夜雪和黛墨對視一眼,面色潮紅道:“你怎麼知道我們跟著你?”
“哥哥我常年走鏢啊,怎麼會連這點嗅覺都沒有?”卯落泉悠哉地夾著菜,用筷子尾指點著二人,“你們,不會是從匯城來的吧?”
“哼……找你真是不容易。我還沒追究呢,在白月山,你就那麼丟下我跑了?”夜雪嗔道。
“啊……”卯落泉摸著下巴,“我還做過這種事啊?”
“裝糊塗?我來就是跟你討個說法!”
“對不起,對不起!”他忙賠笑,“先等我吃完早飯,啊。誒,你們吃了麼?來一起吃?”
“我們吃過了。”黛墨道。
卯落泉這才注意到黛墨,指著她的鬼面道:“能不能把面具摘下來?在自家人面前,沒必要戴著它吧?”
黛墨雖然對卯大爺提出的要求感到奇怪,也還是照做了。
卯落泉看清黛墨的臉,頓時大驚失色,高喊道:“啊!母夜叉!”
“嗯?”黛墨愣住,不明白自己何時得罪過大爺,竟被他這般稱呼。
夜雪也怔了怔,柳眉微蹙。
“呃,啊哈哈……我是說,你的面具是不是母夜叉?”卯落泉忙把話圓回來。
黛墨撇過頭,望著夜雪沒有回話。
“你吃酒了?酒還沒醒?”夜雪疑惑地問。
“沒有沒有……”卯落泉低頭把粥一口氣喝完,擦擦嘴慢悠悠地打岔道,“太久沒見你們,還怪想的呢……”
“呵,”夜雪冷笑,“想不想倒無所謂,給我個說法就行。”
“你要什麼說法?”
“入贅上官家,做我的夫婿。這事,你到底怎麼打算?”
“啊!”卯落泉大為震驚,“有這等事?”
“又裝糊塗?”夜雪拿起劍,用劍柄指著他,“同意還是不同意,我只要一句話!”
“嚯!不至於,不至於……”卯落泉抬眉,慢慢地伸手撥開劍柄。“你,想讓我同意,還是不想讓我同意?”
“哼。”她收起劍,“你要是沒想好,那就跟我回匯城,到我老父親墓前慢慢想。”
“啊?匯城啊!呃……”卯落泉面露難色。
“怎麼,你還有事?”
“對嘍,我得去漠北……”他背起放在一邊的包袱,對夜雪拱手道:“告辭,年後再見吧!”
“卯子霈!”夜雪叫他不住,給黛墨使個眼色。黛墨一個箭步竄到門口,將重棍橫在他面前。
卯落泉著慌,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姐姐這又是什麼意思……”
夜雪冷下臉道:“我已經很好說話了。但是你三番五次地出爾反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