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捏著地圖的指尖泛起青白,莫辰禕掌心的溫度透過薄絹傳來,那溫度帶著一絲溫熱的觸感,讓我冰冷的指尖漸漸有了暖意。
通風管又傳來金屬刮擦聲,尖銳刺耳,像有人拖著生鏽的錨鏈在艙壁爬行,那聲音在寂靜的艙室裡格外清晰,讓我不禁打了個寒顫。
此前,我就隱隱感覺到遊輪上似乎存在著某種神秘的能量波動,彷彿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操控著一切。
“這是第三層甲板的消防圖。”莫辰禕用瑞士軍刀挑開地圖摺痕,刀尖在輪機艙位置頓住,我看到那刀刃閃爍著清冷的光。
泛黃絹布上突然浮現金沙紋路,那金色的光芒在昏暗的艙室裡格外耀眼,沿著我們交疊的指縫蜿蜒成北斗七星的形狀,第七顆星正卡在那枚帶血指紋中央。
遊沐陽突然從我們肩後探出頭,臉上滿是興奮的神情,髮梢的鈴蘭香水刺鼻地嗆得人皺眉,她眼睛睜得大大的,大聲說道:“哇!這星星在動哎!是不是跟《加勒比海盜》裡那個會動的藏寶圖一樣?你們說底下會不會有——”
“通風管道。”我猛地打斷她,在莫辰禕驟然收縮的瞳孔裡,看清自己映在舷窗上的影子,那影子在應急燈的映照下顯得格外扭曲。
應急燈將我們的影子拉長投在艙壁上,那些扭曲的陰影正在以詭異的頻率抽搐,彷彿有無數細小的金粉在皮層下游走,我似乎能感覺到那金粉遊動帶來的絲絲涼意。
嚴啟翰用放大鏡貼著地圖邊緣的古希伯來文,鏡片反光遮住了他抽搐的眼角,他皺著眉頭說道:“錨鏈圖案在腓尼基語裡代表‘被詛咒的航道’……”
“但十二世紀威尼斯商船隊用過類似標記標註暗倉。”姜翊抓起鋼筆在便籤紙上飛快演算,墨水在潮溼空氣裡洇成詭異的藍紫色,他的眼神專注而堅定,“根據經緯度換算,這個座標應該對應儲藏室d區……”
“可d區上個月剛改造成賭場貴賓廳。”胡昭遠突然把咖啡杯重重砸在桌案上,杯底沾著的方糖竟在地圖表面溶出個血窟窿,他瞪大了眼睛,驚叫道:“你們看!糖粒在吸食墨跡!”
整個艙室驟然安靜,靜得能聽到每個人的心跳聲。
爵士樂混著鹹腥海風從門縫滲進來,那爵士樂的旋律此刻聽起來格外詭異,我後頸的汗毛突然根根豎立——那不是方糖在溶解,而是地圖上的金沙正順著糖粒紋理向上攀爬,在我們眼前織就一副全新的三維結構圖,那金沙流動的聲音細微而又清晰。
“不是平面座標。”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抖,“是縱向空間摺疊。”手指劃過那些懸浮的金沙,它們在距離甲板七英尺的位置匯聚成漩渦,漩渦中心隱約浮現出半張破碎的威尼斯面具,那面具的輪廓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陰森。
莫辰禕突然攥住我手腕,他虎口的血珠滴在面具裂痕處,那血珠落下的瞬間,發出輕微的“滴答”聲。
整張地圖瞬間沸騰,金沙匯聚成箭矢直指地板——在我們腳下三十英尺,本該是壓載水艙的位置,赫然浮現出歌劇院穹頂的浮雕花紋,那花紋在光芒的映照下顯得美輪美奐卻又透著一絲詭異。
“所以需要垂直解密。”遊沐陽不知何時又湊到我們中間,她滿臉急切,髮間的珍珠髮卡突然崩裂,滾落的珍珠在地面彈跳著排成等邊三角形,那珍珠碰撞地面的聲音清脆悅耳卻又讓人覺得不安。
“安靜!”楊卓禹突然暴喝,老船員佈滿繭子的手掌拍在地圖上,那些躁動的金沙驟然凝固成冰晶狀,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緊張,“二十年前‘海妖號’失蹤前,大副的航海日誌也出現過這種冰裂紋。”
死寂中,通風管傳來清晰的滴水聲,“滴答,滴答”,彷彿是時間的倒計時。
胡昭遠突然抓起鋼筆扎向地圖,筆尖卻在觸及紙面的瞬間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