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腥的海風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驟然攥住,陡然凝滯在喉間,那股令人作嘔的氣息在鼻腔中肆意蔓延,讓人忍不住皺起眉頭。月光昏黃,灑在殿皓軒的身上,他鎖骨上的刺青在密碼盤滲出的血珠中泛著幽光,仿若來自遠古的神秘祭祀圖騰,於這昏暗中散發著詭異又迷人的氣息,彷彿在訴說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莫辰禕的腕錶突兀地發出尖銳蜂鳴,那聲音如同一把利刃,劃破了夜的寂靜。倒計時的紅光急促閃爍,掃過雷琛鼻尖密密麻麻的冷汗。我能清晰地看見他咬得發白的指節,面板因用力過度而失去了血色,泛著一種病態的蒼白。“青銅鴞尊在保險庫最底層。”馮天佑推了推鼻樑上的金絲眼鏡,擦拭鏡片的動作看似鎮定,可微微顫抖的手指還是洩露了他內心的緊張。鏡片折射出扭曲的刺青紋路,好似一幅被打亂的神秘畫卷,“但虹膜識別系統上週剛升級過三次加密協議。”
殿皓軒喉嚨裡滾出一聲嗤笑,那笑聲裡滿是不屑與嘲諷,菸灰簌簌地落在雷琛的鞋面上,如同飄灑的雪粒。月光照亮他後頸的彈痕,那是歲月留下的斑駁痕跡,承載著未知的過往。“你們還有...”他彈了彈菸灰,灰燼在空中緩緩飄落,竟凝成了數字“3”,“三小時。”
我下意識地往後退,後腰撞上了莫辰禕的腕錶,金屬錶殼透過襯衫傳來灼人的溫度,彷彿帶著無盡的壓力。昨夜觀星臺的紅酒香彷彿還在鼻尖縈繞,那時天蠍座正對著保險庫的方向,星光璀璨,一切都顯得那麼寧靜美好。而此刻,他指尖在我後腰輕輕敲打著摩斯密碼,一下又一下,沉穩而有力:青銅器有雙耳。
“等等。”我深吸一口氣,向前半步,擋住了正要開口的雷琛。我伸出手,珊瑚色的指甲指向殿皓軒鎖骨刺青的空白處,聲音雖輕,卻透著不容置疑的篤定,“你故意漏掉了通風管道拐角。”指尖懸停在他面板兩厘米處,那裡本該有應急閥門的標記,如今卻空空如也,透著一絲詭異。
馮天佑的鏡片陡然蒙上了一層白霧,像是被驚起的寒霜。他顫抖著掏出鐳射筆,聲音也跟著顫抖起來,“三層甲板通風系統是今年新裝的,結構圖不可能...”
“鍾小姐好眼力。”殿皓軒扯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緩緩扯開襯衫第二顆紐扣,暗金色的紐扣掙脫束縛,滾落在地,發出清脆的聲響。缺失的刺青下方浮現出血色紋路,像是密碼盤上流淌的楔形文字突然活了過來,蜿蜒扭動,“不過你們以為青銅鴞尊真的在保險庫?”
莫辰禕輕笑出聲,那笑聲在這緊張的氛圍中顯得格外突兀。腕錶藍光掃過我的耳垂,昨夜他在觀星臺說過的話突然在腦海中炸開——青銅器氧化層會干擾紅外探測。我猛地抓住他正要抬起的手腕,觸手一片滾燙,他脈搏跳動的頻率竟與密碼盤的滲血速度完全同步,一下又一下,如同緊密咬合的齒輪。
“通風管道的銅鏽味比昨天濃了37%。”莫辰禕突然用德語說道,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腕錶藍光在殿皓軒瞳孔映出奇異光斑,仿若神秘的符文,“史先生應該記得,1908年打撈的商代鴞尊出土時...”
“表面鎏金層有六處裂痕!”縮在角落的史晏清突然尖叫起來,眼鏡滑到了鼻尖,他手忙腳亂地去扶,模樣顯得有些狼狽,“但遊艇藏品圖冊記載的是完好品!”
鹹澀的冷汗順著額頭滑落,滑進嘴角,帶著一絲苦澀。我想起三天前經過藏品室時聞到的松節油味,當時莫辰禕說那是文物修復常用溶劑。此刻殿皓軒的刺青正在滲出淡藍色熒光,像極了我們在底艙見過的某種深海發光藻類,幽藍的光芒在黑暗中閃爍,如夢如幻,卻又暗藏危險。
“遊戲該結束了。”殿皓軒將菸頭按在密碼盤上,“滋滋”聲中,燒焦的塑膠味混著血腥氣騰起,刺鼻的味道瀰漫開來,讓人幾欲作嘔。滲血的楔形文字突然開始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