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錢莊等著取錢,陳小麗在裡面辦業務,經理在這裡陪著我。經理忽然詢問我和孫家的關係,那怎麼可能告訴他。
“我和孫家不太熟,我是在秦松紳大哥的公司做事。”我淡淡說了一句,雖然我表面雲淡風輕,但是心中想道:你們這些狗眼看人低的東西,見到有錢有勢的恨不得上去舔腳趾頭叫爸爸,但是面對來辦業務的老百姓卻是橫眉冷對。我就扯個虎皮,讓你後悔去吧。
經理聽了果然那副嘴臉更加諂媚,道:“哎呀,原來是秦爺公司的,怪不得兄弟你看上去氣度不凡,以後定然是大展宏圖啊。”
正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雖然我討厭他那副小人嘴臉,但是人家笑臉逢迎,我也就安心受用。很快,陳小麗拿著一個鼓鼓囊囊的大牛皮紙袋過來了,看她那吃力的那樣子還挺沉的。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現金,拿在手裡感覺怎麼也有十幾斤,像是搬著幾塊磚頭一樣有些墜手。
大廳裡還有很多人等著辦業務,經理笑著讓我清點一下,我也沒有點,笑著回道:“不必了,我相信貴錢莊的信譽。”財不外露的道理我當然懂,雖然幾十萬並不算多,但是如果面對飯都吃不上的人,一塊錢都可能成為犯罪的導線。
臨走的時候,經理還再三讓我代他向秦爺問好,我滿口應承著,但是我都不知道他為何人,代為問好豈不是搞笑嘛。
宋傾城一直在旁邊坐著,並沒有參與我和錢莊交涉的事。看到我辦完了業務,她才從一邊的座椅上起身,過來挽著我的胳膊往外走。我們剛走了沒幾步,就聽經理低聲對陳小麗嘀咕道:“我怎麼看這女的那麼像宋家小姐啊。”
一個普通百姓,即便天天來錢莊存錢,這些經理們也不會多看一眼。下次相見依舊是陌路之人。而那些有權有勢的人,他們即便在某些渠道偶爾見過一次,下次再見到都會有深刻的印象。這就是有位老師所說的‘窮人站在十字街頭耍十把鋼鉤,鉤不著親人骨肉;有錢人在深山老林耍刀槍棍棒,打不散無義賓朋。’
回到店裡,我也沒有隱瞞李月,直接把一袋子現金放到她面前。
“丁盺,這是哪裡來的?”她看著那袋子現金,捂著自己的嘴巴問道。
“那天老孫給的啊,我都取出來了。”說著我開啟袋子,從中拿出五打遞給李月,但是她並沒有伸手去接,而是疑惑的看著我,問道:“這是什麼意思啊?”
“你在這裡幹了這麼多天的活,總不能讓你白乾嘛。”我說著,拉過她的手,就往她的手裡塞。
她接住錢,沒有表現出任何的高興神情,反而是一臉陰鬱的問道:“你的意思是用這些錢把我打發了是嗎?”
“不是,李月,這只是給你的工資而已,沒有別的意思。”我只能尷尬的笑著說道,我不知道她現在想的是什麼,以為她嫌給的錢少。畢竟‘打發’這個詞,就是有這個意思在裡面的。
“如果你不夠用,我再多給你一些,反正這麼多錢我也用不了。”我說著話,就又去紙袋子裡拿錢。
“啪”她一伸手把手中的大紅鈔票扔在了櫃檯上,“哼,有幾個臭錢了不起,誰稀罕。”
這一下,我徹底懵了。這是什麼情況?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有人會不稀罕錢呢?除非是傻子。何況她的出身也只是農村普通家庭,甚至為了治病都要賣女兒求彩禮錢,要說她不缺錢、不稀罕錢,我是怎麼都不會相信的。
“別的超市店員,一個月也就三四千塊錢,我乾的時間長一點,一個月頂多也就四五千,你給的多了!”她表情陰沉,語氣冷漠,和以往判若兩人。
我拿起一沓錢,剛想要數錢,宋傾城拽著我胳膊就往外走。我放下那沓鈔票,跟著她來到馬路邊。宋傾城湊到我的耳邊低聲說道:“我覺得李月姐姐並不想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