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巖白眉和沈星在廁所裡說了什麼,總之大約十來分鐘後,沈星又一臉不高興的帶著一個穿著服務生制服的少年回到了大廳。
那少年長相十分陰柔,氣質有些陰鬱,一看就知道沒少受欺負,要不是他的膚色不是冷白而是小麥色,元梅都要以為這貨是她生活的年代裡那些所謂的“模子哥”了。
怎麼說呢,這個郭利民,是跟電視裡最不像的,電視劇裡的郭利民五官相對立體,看起來半分女氣都沒有,就算強行演出那股子窩囊勁兒,也無法讓人將其和“0”這種詞彙聯想到一起,但這個郭利民不一樣,他這個長相,放在別的娛樂場所,也算是中上的級別,陪元梅喝過酒的模子哥不少,其中也有陰柔的,但這麼陰鬱還這麼好欺負的卻寥寥無幾。
腦中思緒萬千,現實中卻只在一瞬之間,元梅反應過來後,向沈星投去了一個詢問的眼神:“等下什麼安排?”
後者想了想,側頭看了一眼正在興頭上的猴王,小心翼翼的湊上去低聲答
道:“我想帶他出去走走,放鬆一下。”
元梅點點頭,給猴王隨手指了一個位置,站起身拍拍他的肩膀道:“你玩著,我先走了。”
後者回過頭來,滿是符文的胳膊舉了一下,笑嘻嘻的點頭道:“好嘛,妹姐慢走噻,有哈子事喊我嘛。”
元梅點點頭,對著猴王抿嘴一笑,隨後便套上了防曬衣,跟著沈星和郭利民離開了世紀賭坊。
車子裡,元梅賤嗖嗖的用指甲有一下沒一下的摳持著沈星給買的奶茶杯子上的卡通貼紙,口中柔聲對電話另一頭的但拓說:“你太損了,怎麼能欺負我們昆兒呢?他好不容易閒一天,你還讓他替你幹活……
行啊,那你來吧,我們現在在世紀賭坊這邊呢,阿星說一會兒要去藍琴玩,王安全正好今天要過來,我就讓他直接去小磨弄等了……不知道呢,他先到就讓他等一會兒,我先到我就等一會兒唄……
嗯嗯,帶扇子了……那個破藍琴,也不說多裝兩個空調……誰知道呢,可能是嫌那邊位置不好,準備重新開一個吧……哎~做生意的底層邏輯,最重要的就是宣傳,廣而告之,他那邊宣傳不行……
哎呦世紀賭坊也就指著世紀酒店了,要不是靠著酒店,他們照樣沒客人……可不是麼,太天真了他,剛才還神神叨叨的跟阿星說什麼靠風水,我都懶得說他……嗯嗯,那你收拾一下吧……好,帶著也行……嗯嗯,好……哎不跟你說了,他們回來了,我們這就去了嗷……好,拜拜,麼麼噠。”
車子一開動,元梅便像是嗑了安眠藥似的,眼睛一閉就睡了過去。
三人一路驅車抵達了藍琴賭坊,剛進門,夏文鏡那個叫做小毛的跟班便湊了上來,熱情的招呼著他們,沈星也不知怎的,突然就端起了“星哥”的架子,有模有樣的使喚對方幫忙兌換籌碼,還擺著手叫郭利民進去裡頭玩,美其名曰:“以前都是你伺候別人,今天也讓別人伺候伺候你。”說完以後,便拉過小毛,要求見夏文鏡。
小毛有些手足無措,求助般的看了元梅一眼,後者會意,剛想說些什麼,就被手機鈴聲打斷了。
透過模模糊糊的記憶,元梅知道,沈星這是去解鎖賭坊後院的逼單房場景了,遂也沒有阻攔,只大咧咧的朝幾人擺了擺手,攥著電話跑到了屋子外面的角落裡乘涼去了。
所謂逼單房,就是某些黑心賭坊用來逼迫欠賬的賭客還錢的地方。
有的賭坊,甚至還會和一些叫作“疊碼仔”的職業誘賭工作者合作,讓那些人誘導賭客進入賭坊,引誘他們越賭越大,最後輸紅了眼,又覺得自己可以贏回本金,走投無路之下,選擇向賭坊借錢,能還上的,就可以平平安安的走出賭場,還不上的,就會被拉進名為逼單房的小黑屋裡大刑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