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腦袋裡早已渾渾噩噩,他已經不知道自己站在這裡做什麼了。
他的身體用支離破碎來形容也不為過,對面的那人一直讓他投降,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自己一定要贏,只要沒有被擊倒,那他就不能站著下場。
止疼藥,藥劑針,不管是什麼,早已經失去了所有作用,他只是靠著意志站在這裡,因為他是……
我是誰?
混沌充斥了他的大腦,他的眼睛,他眼前的一切,黑暗和光亮交替,他要看不清東西了……
“我不能……”
“也許……”
沈沐乾涸的嘴中重重的發出了喘息聲……就像生鏽的機械,沒有塗潤滑油強行開機,所幸細雨滴在他的身上,能稍微帶來一些清明。
“我,要繼續……”
沈沐現在只有一個念頭,一個僅剩微弱熒光的念頭。
(我看到那微弱的燭火中漸滅的訊號)
(我是那即將於風中熄去的苟延殘喘的火炬)
(失去了一切我所珍視的東西)
(我感到憤怒,更令我悲慼)
(無論是誰,請來救贖我的末路)
(但最後,只有我磨斷了骨骼,燃盡了血液,乾枯了靈魂)
小小的燭火,緩緩燃燒著最後的蠟油。
“我是誰……”
沈沐朝著對面那個人影慢慢走去……
舉起拳頭,也許下一拳就能打倒敵人?
“你贏了。”
瑪嘉烈看著這個已經失去了自我意識卻仍然堅持戰鬥的“人”。
到底是什麼,能令他這樣堅持下去?
不……絕不是卡西米爾那廉價的授勳……也不會是無法長留的榮耀……
到底是什麼樣的意志,使人呼吸時發出疼痛時,使人微微行動也會全身撕裂般疼痛時,使人腦海裡一片混沌時,能繼續下去。
她快到極限了,稍微停下便感到噁心反胃,這是生理上難以抗拒的,它代表了你的身體向你抗議,但面前的這個人,卻視若無睹,他到底有沒有到達極限?
他的拳頭慢慢放了下去。
然後緩緩鬆開。
一道嘆息在他面前響起。
“我要贏……”
沈沐朝著那高臺上走去,那高臺上,有他要的東西,他不知道是什麼,但那是他最最渴求的東西。
不沉淪利益,不貪圖美色。到底是什麼?讓他如此堅持?
即使已經殘廢?
觀眾席已經噤聲,這個人,每走一步,細小的血珠便會往下滴落,在溼潤的地上綻放出一朵又一朵暗紅的花。
“恐怖的意志……從未有人能做到這樣……”
“但是……”
……
“目標被擊殺!”
“撤退!!”
……
“撤退。”
……
沈沐的頭部被當場轟碎一半!
他的軀幹在空中搖晃了兩下,撲倒在頒獎臺前,碎裂的大腦組織和血液如同槍口發射後產生的火焰一樣,均勻鋪撒在身前的整片區域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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