筋骨似的滑下來,髮間簪著的崑崙玉步搖磕在他胸前的妖紋上,發出清脆的裂響。
"逞強。"任寒單手撈住她後腰,掌心銀紋自動編織成網兜住兩人重量。
他這才發現丁瑤肩胛處不知何時滲出血線,冰甲碎片正以詭異的角度扎進她琵琶骨,傷口裡翻湧的竟是青銅燈裡的冰藍魂魄。
丁瑤喘著氣將額頭抵在他頸窩,呵出的白霧裡裹著細碎冰晶:"你當年在北冥劍冢咳也是這麼接住從劍陣裡摔出來的我"她尾音突然發顫,因為任寒正用牙尖撕開她領口錦緞,舌尖卷著混沌靈氣舔上那道猙獰傷口。
三萬六千個毛孔同時炸開的戰慄感中,丁瑤聽見自己元嬰發出幼獸般的嗚咽。
任寒脊背上的銀紋正順著兩人相貼的肌膚遊走過來,在她靈臺處結成銜尾蛇模樣的禁制。
那些被噬靈霧侵蝕的暗傷,竟隨著蛇紋轉動被硬生生扯出體外。
"別動。"任寒突然咬住她耳垂,喉間震動帶著龍吟餘韻,"有人在透過傷口窺視。"他說話時,丁瑤鎖骨處的冰甲碎片突然騰空而起,化作萬千冰錐刺向虛空中某處。
霧氣裡頓時傳來瓷器碎裂聲,隱約還有半聲未及收住的慘叫。
丁瑤趁機並指按在任寒心口,果然摸到三處逆行的靈脈:"你從什麼時候開始用燭龍血溫養妖紋的?"她指尖凝出霜花探入他衣襟,卻在觸到心口鱗片時怔住——那枚本該雪白的逆鱗,此刻浸著墨色血絲,像極了當年蝕骨淵底湧動的冥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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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寒扣住她手腕按在青銅碑上,身後河圖洛書突然展開半卷星圖:"二十年前仙魔戰場,你師尊自爆時濺在我臉上的血"他話音未落,丁瑤突然仰頭咬上他喉結,犬齒刺破面板時嚐到了混沌靈氣特有的鐵鏽味。
糾纏的喘息聲裡,整座山谷突然開始傾斜。
那些被任寒震碎的青銅燈殘骸,此刻正順著地脈裂縫匯聚成旋渦。
丁瑤掛在任寒腰間的本命玉牌突然發出龜裂聲,銜尾蛇圖騰竟從中間斷成兩截。
"小心!"任寒攬著丁瑤旋身避開地縫,卻見河圖洛書上的星斗正在重新排列。
當危宿與鬼宿重疊的剎那,他頸後妖紋突然暴長,銀白色枝椏刺破虛空,將藏身霧靄中的窺視者釘在青銅碑上——竟是個渾身纏滿血藤的傀儡,眼眶裡跳動著冰藍魂火。
丁瑤趁機甩出冰魄綾纏住傀儡脖頸,卻發現這具身體用的是大衍宗嫡傳心法。
任寒劍尖挑開傀儡胸前的血藤,露出心口處暗紅色的星盤烙印:"果然是用我的命盤做陣眼"
話說到一半突然頓住。
任寒瞳孔劇烈收縮,他看到傀儡丹田處浮動的元嬰,分明長著丁瑤師尊的面容。
那些纏繞元嬰的黑色咒文,與他記憶中仙魔戰場上蔓延的九幽冥火如出一轍。
地脈深處突然傳來鐘鳴,任寒的星盤不受控制地飛出袖口。
當十二元辰方位與河圖洛書重合的瞬間,整座山谷的噬靈霧突然倒灌進他靈臺。
丁瑤眼睜睜看著青年墨髮寸寸染霜,妖紋裡浮動的鎏金色澤幾乎要灼傷她的神識。
"任寒!"她不管不顧地撲上去抱住那人,卻發現自己元嬰表面的龍鱗紋路正在瘋長。
混沌靈氣順著兩人相貼的唇齒渡過來,在她靈脈裡衝撞出令人戰慄的暖流。
當冰魄綾碎片徹底融進河圖洛書時,丁瑤恍惚看見任寒眼底閃過蒼龍盤踞山海的虛影。
噬靈霧散盡的剎那,三百里外的山崖突然塌陷。
任寒攬著丁瑤落在裸露的青銅祭壇上,看見祭壇中央矗立的石碑正吞吐著血色符文。
那些文字像是活物般在碑面遊走,每次閃爍都會引發地脈震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