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巔雲海翻湧如浪,任寒玄色衣袍獵獵作響。
他垂眸看著腳下凝成萬民朝拜狀的靈氣旋渦,七十二峰靈脈在神識中交織成璀璨星圖——這是天道賦予的權柄,亦是懸在脖頸的枷鎖。
丁瑤指尖拂過腰間冰魄鈴,清脆鈴聲盪開百里雪霧:"你聽,紫陽宮又在用震天鼓召集弟子。"她鬢角垂落的金絲流蘇纏著任寒袖口暗紋,那是兩人墜落虛空時糾纏的因果線。
千里外的雲層突然炸開赤色火光,七艘刻著不同門派徽記的飛舟撞碎罡風。
萬劍閣長老御使的青銅巨劍劈開護山大陣,琉璃瓦裹著血雨簌簌墜落。
"這已經是本月第三次靈礦爭奪。"任寒掌心血符驟亮,瞬移至戰場中央時,四濺的靈火在觸及他衣角的剎那化作霜花。
丁瑤廣袖輕揚,將混戰中的修士們震退三丈。
青霞派女修捂著滲血的肩胛冷笑:"寒君是要替天行道?"她腳邊躺著半截被斬斷的玄鐵秤——那是用來丈量靈石份額的法器,此刻卻插在紫陽宮弟子的丹田。
任寒望著雲層中若隱若現的青銅門虛影,突然並指劃破掌心。
金液順著劍紋滴落,在焦土上綻開九瓣蓮臺:"十日後,千仞峰頂設問道臺。"他抬眸時眼底星河倒轉,"各派三十歲以下弟子,以勝負定靈脈歸屬。"
七十二道傳訊符沖天而起,驚飛了棲在青銅祭壇上的玄鳥。
天機閣掌教捏碎龜甲,看著卦象中翻湧的黃泉水色,突然將三枚銅錢擲向丁瑤所在的方位。
問道臺開啟那日,霜刃般的罡風在結界外嘶吼。
任寒端坐雲臺之上,看著各派天驕祭出本命法寶。
丁瑤的冰魄鈴懸在陣眼,將試圖作弊的毒蠱凍成冰晶。
"轟——"
赤霄宗弟子突然捏碎禁藥,暴漲的靈力掀翻三座擂臺。
任寒眉心血紋驟亮,正要出手時,忽然察覺經脈中玄陰之氣異常流轉——那是丁瑤渡給他的百年修為,此刻竟與金液共鳴著湧向丹田深處的靈根。
任寒眉心血紋如星河倒卷,金液在靈根深處沸騰。
七十二峰靈氣突然凝成金色絲線,在他周身織就天羅地網。
赤霄宗弟子暴漲的靈力中,赫然纏繞著九幽噬魂蠱的腥臭氣息。
"天樞位第三脈,膻中穴藏蠱三寸。"任寒指尖輕點,金絲穿透雲層。
那名弟子衣袍炸裂,胸口浮現的骷髏圖騰正吞吐著黑霧。
觀禮席上頓時譁然,萬劍閣長老的青銅巨劍已架在赤霄宗主頸側。
丁瑤的冰魄鈴忽作鳳鳴,音波掃過十二座擂臺。
又有七名弟子懷中掉落血玉符咒,符上咒文竟與青銅門虛影如出一轍。
任寒廣袖翻卷,被揭穿的作弊者如斷線紙鳶跌落雲臺,在焦土上砸出深坑。
"寒君明鑑!"青霞派女修突然跪地,肩胛傷口湧出汩汩黑血,"我們是被"話未說完,她瞳孔驟然擴散,天靈蓋竄出九道鎖魂釘。
任寒瞬移至她身側,卻見釘尾刻著青銅門上的饕餮紋。
各派掌門紛紛起身,天機閣掌教的三枚銅錢突然懸浮在丁瑤髮間。
任寒靈根中的金液與玄陰之氣交融,在虛空凝成冰晶羅盤。
羅盤指標瘋狂旋轉,最終指向雲海深處若隱若現的青銅巨門。
"蝕月教餘孽。"丁瑤指尖撫過冰魄鈴上的裂痕,那是百年前正邪大戰留下的傷痕,"當年他們就是用黃泉水汙染靈脈"
歡呼聲突然從東南擂臺炸響。
白衣少年手持殘破陣旗,竟以築基修為困住了結丹期的對手。
任寒認出了那面旗——正是他當年在幽冥洞窟所用,旗角還沾著九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