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長彥的指尖在龍骨上停留了三個呼吸。
青灰色的金屬表面浮起細密水珠,竟在他掌心凝成《撼龍經》中記載的"地脈顯形"圖。
系統介面突然展開三維投影,千年沉船的結構圖在識海中鋪展,那些被藤壺覆蓋的艙室此刻亮起十七處猩紅標記。
"倒轉的北斗陣。"他屈指叩擊龍骨,炁流順著指節震盪出七重波紋。
最末端的玉衡位傳來空腔迴響,恰是船尾舵機所在。
腰間的金蟾紋突然逆時針轉動,將水壓化作精純內力注入丹田。
沉船入口處的青銅門早已鏽蝕成墨綠色,八道裂痕恰好構成《奇門遁甲》的傷門方位。
吳長彥並指如劍,以八極拳"六大開"的震字訣叩擊門環。
龜甲紋在門扇上游走,將明代官窯特有的釉裡紅光澤映照在他瞳孔——這分明是鄭和船隊的制式。
當第四十九道炁勁透入鎖芯,青銅門轟然洞開。
數百隻銀鱗盲魚從門縫中傾瀉而出,在吳長彥周身織成流動的八卦陣。
他左腳踏出太極雲手,將魚群引向左側艙壁,右掌暗含心意把的寸勁劈開前方蛛網。
系統提示在此時閃爍:【氧氣儲備剩餘23】。
船艙內的黑暗具有實質般的重量。
吳長彥運轉洗髓經,耳後風池穴微微顫動,將水流聲轉化成三維空間圖。
三丈外的橫樑上掛著半截羅盤,磁針正指向西南坤位。
他屈膝蹬踏船板,卻踩到某種綿軟的物體——具穿著飛魚服的骸骨保持著掐訣姿勢,腰間魚龍袋滲出硃砂色的流沙。
"鎮海衛的伏魔印?"他俯身檢視時,骸骨突然化作齏粉,在暗流中凝成《青囊書》缺失的第七頁。
那些蝌蚪文觸水即燃,將艙室照得通明——二十步外的貨箱上,赫然擺放著半卷《天工開物》冶鐵篇。
貨箱表面的銅鎖已長滿海葵,吳長彥並指劃過鎖孔,炁勁卻如泥牛入海。
額角滲出的冷汗在面罩內凝成水珠,他忽然想起長白山鐵佛的鍛造手法。
右掌運起太極拳"如封似閉",在銅鎖表面畫出陰陽魚圖案,左手指甲刺破中指,將血珠彈入魚眼。
"喀嗒"。
箱內湧出的不是典籍,而是具青銅燈盞。
九頭鳥造型的燈座上,殘留著龍涎香與硝石混合的氣味。
吳長彥轉動燈座第三片羽翎時,整艘沉船突然發出呻吟般的震顫。
系統介面瘋狂閃爍:【檢測到地脈偏移,與雷州半島共振率91】。
他握緊燈盞疾退三步,後背撞上艙壁的瞬間,十六根承重柱同時亮起符咒。
水流化作無形枷鎖纏住四肢,耳畔響起永樂年間閩南腔調的誦經聲。
丹田處的金蟾紋驟然收縮,將壓迫感轉化為精純的八極拳勁。
"開!"
霸王頂心肘撞碎水幕,承重柱上的符咒應聲而滅。
吳長彥藉著反衝力躍上橫樑,卻發現手中的青銅燈盞不知何時變成了航海日誌。
羊皮紙上的墨跡遇水不化,最後一行小楷寫著:"三月廿七,見青龍銜書於桅杆,王參將吞雷丸而亡"
突然響起的金屬摩擦聲打斷了他的閱讀。
貨箱底部滲出暗紅色液體,在船板上勾勒出完整的北斗七星圖。
當吳長彥的視線落在天權位時,炁海中的太極圖突然逆向旋轉——這個方位的水流溫度,比周圍低了整整七度。
吳長彥將航海日誌塞入防水囊,指腹在青銅燈盞的羽翎紋路上反覆摩挲。
九頭鳥的第十八根尾羽缺失處,殘留著細微的硫磺氣息。
他忽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