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發現自己已經好久都沒有見過375的黃昏了,
他的一位朋友永遠的成為了一座冰冷的墓碑,就埋葬在距離這裡不遠的地方,這是屬於生與死的離別,藍木躊躇了,茫然了,他不知道這是否是有意義的,雖然說他早就做好了隨時犧牲的準備,可犧牲的不是他,而是馬健,
是那個可以講八卦講一整晚都不累的傢伙,是那個結婚剛一年的傢伙,在任務之前藍木剛看了他給自己炫耀的自家兒子的照片,說實話真難看,剛生出來的小孩兒沒有一個好看的,
是那麼一個鮮活的人,鮮活的生命,就在他眼前如一顆璀璨的流星劃了過去,他得到了什麼呢?一塊兒永遠不能說話的獎章,
藍木不知道這是不是值得的,
淚水就這麼打溼了他的視線,他覺得自己可能是在做夢,要不然連長怎麼會出現這裡呢?
就這麼突兀的,從暈黃的赤霞光裡走到他眼前,
“你個孬兵你,鬧個什麼鬼的毛病?!害的老子飯都沒吃的來找你,我那邊演習剛結束,怎麼被人打的回家找媽媽了?”
“哭哭哭,你比許三多還能哭!死老a又把你給怎麼的了?你們那個隊長開著直升飛機把我弄到這裡來的,他那車我這輩子都不敢坐第二回了我。”
高城這邊還絮絮叨叨的說著,時不時拿眼睛瞟一眼藍木那副德行,也不知道是出什麼事了,袁朗那傢伙一聲招呼都不打,他那邊剛結束,就拉著他上了直升飛機,落地屁股還沒涼,一路就好像坐了過山車一樣,忽悠的一下又給他整這兒來了,
現在他還是一頭霧水,連個解釋的人都沒有,一來就看見藍木被五花大綁在樹上,一個人嗚嗚的哭,就火燒屁股的過來看看到底什麼回事?
藍木,藍木傻了,他張著嘴巴,眼睛不眨的看著自己連長,他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一個他早就該做的夢,
他吸著自己的鼻子,儘量讓自己即使在夢裡對著連長,也不是那麼狼狽,但是一出口他的所有一切的脆弱都暴露無遺,
“連長,你怎麼才來啊?”
高城倒是摸不著頭腦,這話從何說起呢?
他知道老a的性質,也知道他們要經常完成一些特殊任務,比起他們,藍木他們要面對真實的戰場,高城說實話他並不太會安慰人,
他只是胡亂的掏出褲兜裡他媳婦給他裝的手帕,給藍木臉上胡亂的擦著,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突然想起了他媳婦喜歡擺弄的那些紙牌,他也曾看過一眼,只對一張牌印象深刻,
那是一個把自己綁到樹上倒吊著的傢伙,倒是和藍木現在這樣子很像,他還記得他當時說了什麼,他說這傢伙就是一個傻子,誰家好人沒事喜歡把自己掉在樹上玩呢?
,!
他媳婦是怎麼說的呢?她說,這是他必須經受的考驗,為了得到他想要的,他必須在這種糟糕的情況下默默反省自己,忍耐,直到死亡或者他得到他想要。
所以你想要的是什麼呢?藍木,你想要的究竟是什麼呢?
高城默默的把心裡的話給念出來了,藍木低著頭又抬起來,看著他,眼神充滿著茫然,是啊,他問自己,他想要的到底什麼呢?
這個問題他從來沒想過,上輩子他只是想活著,那是屬於他身為人的本能,可是這輩子他所有的目標都是別人給的,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畢竟他能抓住的實在是太少了,少的可憐。
黃昏的最後一縷陽光穿過樹蔭,射到藍木的上半張臉,他想起了死去的c3,他聽到自己說,
“我只是想讓他們不要死。”
高城沒有聽見滿臉疑惑,想讓他再說一遍,緊接著聽到的就是藍木暢快的笑聲迴盪著山谷之中,
一個堅定的聲音在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