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柱上流淌的液態月光突然凝固，蘇凌在失重感中睜開眼時，正看見自己倒映在統帥銀色面具上的臉——那上面沾著二十八星宿燃燒後的灰燼。
"你居然能在記憶迴廊裡保持清醒？"統帥的饕餮刺青在脖頸處蠕動，他手中的青銅羅盤正將封印法陣的十二地支方位逐個染成血色，"不過正好，我需要新鮮的容器"
蘇凌的儺面劍柄突然發出嬰兒啼哭般的震顫，他藉著劍身反光瞥見封印祭壇——九根纏繞著資料光纜的青銅柱中央，那尊刻滿二進位制符文的玉琮表面已經爬滿蛛網狀裂痕。
潘幽的量子平板在三百米外的亂石堆裡閃爍，投影出的防禦程式碼正在被某種蠕蟲狀的暗紅程式吞噬。
"你分心了。"統帥的骨鞭撕開蘇凌左肩時帶起一串金色血珠，那些血滴在半空突然扭曲成微型儺面，尖叫著撲向祭壇方向。
白靈的銀鈴鐺恰在此時響起，十二道纏繞著電磁波的符咒鎖鏈纏住統帥腳踝。
蘇凌順勢滾到斷柱後方，扯下戰術背心上充當紐扣的微型桃木釘。
當他用帶血的牙齒咬開安全栓時，嗅到空氣裡瀰漫著類似伺服器機房過載的焦糊味——封印正在將崩潰的能量轉化成實體，那些從玉琮裂縫鑽出的青銅觸鬚已經纏住了三名聯軍術士，把他們改造成半機械的怪物。
"接著！"潘幽突然從廢墟里丟擲個冒著藍光的金屬盒，那東西在半空解體成七枚懸浮的八卦鏡。
蘇凌蹬著長滿電子苔蘚的青銅磚躍起，儺面劍尖精準刺穿每面銅鏡的巽位，爆開的電磁脈衝讓三個正在改寫封印程式碼的術士捂著冒煙的機械眼慘叫倒地。
統帥的冷笑從頭頂傳來時，蘇凌故意讓格擋的動作慢了半拍。
骨鞭擦著咽喉劃過，他在後仰時瞥見玉琮頂端的封印核心——那裡浮現的甲骨文正在逆時針旋轉，每轉一圈就有新的青銅觸鬚破土而出。
"遊戲結束了。"統帥踩住蘇凌胸口，骨鞭尖端分裂成資料介面插入他的太陽穴。
劇痛中浮現的卻不是走馬燈，而是七年前手術室的無影燈，還有那些注射器裡遊動著卦象的紫色藥劑。
白靈的驚叫與潘幽重啟量子平板的嗡鳴同時響起。
蘇凌盯著統帥後頸蠕動的饕餮刺青，突然發現那怪物瞳孔深處閃過玉琮表面的二進位制符文——這傢伙根本就不是實體！
當骨鞭開始抽取記憶的瞬間，蘇凌反手將桃木釘扎進自己鎖骨。
劇痛刺激儺面劍柄噴出帶著檀香味的血霧，那些血珠在接觸骨鞭的剎那突然具象化成七年前的手術刀，精準切斷統帥與玉琮之間的能量連結。
"你竟敢"統帥的銀色面具出現裂紋，蘇凌趁機翻身扣住他的手腕，在面板接觸的瞬間發動金手指。
無數妖邪氣息順著毛孔湧入，卻在即將觸及意識核心時撞上堵刻滿儺戲圖騰的精神屏障——等等，這屏障的靈力紋路怎麼和自己的一模一樣？
玉琮突然發出的蜂鳴打斷了蘇凌的驚駭，封印核心的甲骨文已經倒轉了整整四十九圈。
那些青銅觸鬚開始融合成巨大的手掌，指尖流淌的液態月光正在侵蝕潘幽佈下的電磁結界。
"蘇凌！
核心要裂開了！"白靈甩出纏著紅線的五帝錢，銅錢卻在觸碰到青銅手掌的瞬間融化成錫水。
她腕間的銀鈴鐺突然自動解構重組，變成把刻著雲篆的鐳射發射器。
統帥趁機化作資料流掙脫桎梏，銀色面具徹底碎裂的剎那，蘇凌看見那張臉——那分明是七年前給自己注射藥劑的醫生模樣！
但此刻玉琮爆發的強光吞噬了所有疑問，封印核心裂開的縫隙裡，某種比黑夜更粘稠的物質正緩緩滲出。
蘇凌抹了把濺到眼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