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子晴艱難地將眼睛睜開一條縫,卻連半個字都說不出來,她顫抖著鬆開緊握的拳頭,手指無意識地摳緊了顧時敘的手指,指甲甚至陷進了他的皮肉裡。
顧時敘感受到手指上傳來的力道,知道她醒了,他沉聲問道:“為什麼麻醉劑好像沒什麼作用?”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
陸海洋沒有抬頭,依舊專注於手中的操作,刀速快得幾乎看不清,他的眼神如同鷹隼般銳利,不容許任何一絲失誤。子彈的碎片太多,細小的碎片如同星辰般散落,侵入了她的肌肉和面板,每一塊都帶著無法言喻的痛楚。最可怕的是,傷口有些位置極深,已經觸及到了脊椎,幾乎讓她的肩膀變成了一片血肉模糊的災區。傷口越來越大,彷彿在吞噬她的生命力,幾乎連空氣都在顫抖。
兩分鐘過去,陸海洋終於停下手中的刀。傷口的處理並沒有那麼簡單,眼前的一切讓他愣了一下,似乎完全超出了他平時能應對的範圍。最終,他咬緊牙關,選擇了灼燒和包紮,儘量止住她的傷口。完成這些動作後,他長長吐出了一口氣,猶如鬆了一塊大石。
他看著楊子晴,臉色沉了下來:“不是麻醉劑沒用,而是這次的傷太嚴重。麻醉劑的量不足,尤其是對這種深度的傷害,我不敢多用。更重要的是,她的身體……正在自然抗拒麻醉。”陸海洋低聲補充,“或許是主觀意識的影響,或者……她的異能也在作怪。她現在連給自己止血都做不到,應該跟她的能力混亂有關。”
楊子晴雖然意識模糊,依然努力睜開眼。疼痛像潮水一樣一波波湧來,但她咬牙堅持,強迫自己不去昏迷。當她動了動眼睛,試圖調整姿勢時,顧時敘的手輕輕壓住她的肩膀,語氣依舊冷靜,卻帶著一絲不容忽視的命令:“還有力氣動?乖乖躺著,別亂動!”
楊子晴勉強扯了扯嘴角。這個男人,果然是個變臉大師——瞬間從關心她的模樣變成了命令的姿態。
她微弱地開口:“渴……”
那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卻讓顧時敘瞬間意識到她的需求。水流入她乾涸的喉嚨,溫暖的液體讓她一時嗆得劇烈咳嗽。每一次劇烈的咳嗽都讓她的左肩和後背的傷口如同火焰一樣疼痛,痛得幾乎讓她無法承受。
她咳得越來越劇烈,直到水流不再嗆喉,她的意識才漸漸清晰。睜開眼,眼前的世界開始薇薇晃動,終於穩住後,她才意識到自己並不在熟悉的房間裡。這是一個風格簡潔而硬朗的房間,四壁沒有多餘的裝飾,天花板上的LEd燈泡發出昏黃的光,簡單至極,顯得幾乎有些冷漠。
她的目光定格在天花板上的燈泡上,突然意識到自己不是在自己熟悉的地方。忽然,她聽到耳邊傳來一個低低的聲音,像是生怕吵到她一樣:“小晴,小晴。”是趙姨。
楊子晴轉過頭,硬邦邦地看了過去,趙姨站在床邊,正拿著紙巾輕輕擦去她嘴角的水漬,溫柔地笑了笑:“傻丫頭,笨手笨腳的,吵醒你了。你在夢裡喊水,是不是很渴?再喝點?”
楊子晴沒有回應,只是低頭,看自己側躺的姿勢,突然意識到肩膀的痛感。她下意識地伸手去摸自己的左肩,卻被趙姨制止了。
“別碰,別碰,傷口還沒癒合,血還在流,別動,萬一撕開了怎麼辦?”趙姨語氣裡帶著些急切。
楊子晴愣了一下,意識到趙姨說得對。她疲倦地點了點頭,目光轉向床頭櫃上的玻璃杯,伸手去抓。趙姨見狀立刻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水遞到她嘴邊。
她看著那水,覺得角度不對,微微皺眉,慢吞吞地開口:“有吸管嗎?”
“對對,有吸管,我去找。”趙姨一邊說,一邊快速走出了房間。
楊子晴盯著床頭櫃上的玻璃杯,眼神漸漸變得深沉。她的呼吸逐漸變得沉重,隨著她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