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淤血。他全身上下幾乎都被鮮血染紅,胸口斜斜插著一根長長的鋼條,鮮血正從傷口不斷湧出,看起來比那個腦部受傷的要悽慘得多。
更加令人心痛的是,這個重傷員身邊竟然一個人都沒有,甚至連最基本的護理——擦血、掛點滴,也沒有人替他做。
在周圍的紛擾和嘈雜中,他顯得那樣孤獨無助,彷彿隨時會被死亡吞噬。楊子晴站在他面前,低頭望著他。他吃力地抬起眼皮,看見楊子晴的身影,似乎有些意識模糊的錯覺,眼淚不知為何從眼角滲出,浸溼了染滿血汙的臉頰,喘息聲越來越沉重,彷彿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抽噎一般。
楊子晴皺眉,拉住了一個正準備離開的護士,急切地問:“他怎麼樣了?還能救嗎?”
護士嘆了口氣,眼中帶著憐憫,搖了搖頭:“鋼條同時刺穿了主動脈和食管,還傷到了肺組織,造成了氣胸……沒辦法救,真的沒辦法了。”
楊子晴蹲了下來,握住傷者冰涼的手。她感受著他體內逐漸流逝的生命力,那種純粹的物理傷害在她眼中無法被木系異能治療。她咬了咬牙,心中湧出了一種從未有過的無力感——這種無力感,不是對異能的不自信,而是面對人類脆弱生命的絕望。
她知道,她終究只是個木系異能者,終究,無法對抗死亡。
她深吸一口氣,眸中閃過堅定的光芒,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重傷者,左手緩緩按在他胸前血肉模糊的傷口邊緣,右手緊緊握住那條插在他胸口的鋼條。
護士見狀,瞪大了眼睛,幾乎是尖叫著喊道:“你幹嘛?你要是拔出來,他會死得更快的!”聲音裡充滿了不可置信和惶恐。
楊子晴眼神冷靜,彷彿沒聽到護士的聲音,她的左手漸漸變綠,綠色的光芒像是生命的氣息,在她掌下微微波動。很快,綠色的光暈覆蓋了她的整隻左手,像是一層淡淡的翡翠霧,散發著溫潤的光芒。傷口處滲出的鮮血慢慢停止,傷者如破風箱般的粗重呼吸逐漸變得平穩,抽搐的身體也一點點放鬆下來。
護士呆呆地捂住嘴巴,瞪大了雙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天哪……真的可以……”
“陸大夫!陸大夫你快來看啊!”她激動得聲音都在顫抖,向外面大喊。
這一聲喊叫立刻吸引了眾人的注意,陸海洋聞聲趕來,看到眼前的景象,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其他圍觀的人也紛紛驚呼,眼中滿是不可置信的震驚與敬畏。唯有顧時敘始終注視著楊子晴,面色依舊平靜,但眼底也不由得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
救治“輝子”的那次,他雖然隱約感覺到了楊子晴的與眾不同,但那只是主要抗擊變異病毒,這一次卻是截然不同的瀕危救治。她的真實實力,竟達到了如此程度嗎?
大概半分鐘後,楊子晴覺得差不多了,便深吸一口氣,右手用力緩緩將鋼條拔出。與此同時,她左手洶湧地將木系能量灌入傷口處,傷口在鋼條拔出的同時快速修復,否則這個人很可能會頃刻間因失血過多而死。
事實上,即使現在,他的血也已經流失得非常嚴重了。
她終於將整根鋼條拔出,“哐當”一聲清脆地丟在地上,那聲音像是打破了周圍凝滯的空氣,驚醒了一眾圍觀的人。她繼續捂著傷者的傷口,直到確定血液徹底止住,才緩緩站起身,額頭上滿是汗珠,她微微喘著氣:“給他處理一下吧。”
陸海洋像個呆頭鵝一般愣在那裡,嘴巴張得大大的,半晌才擠出一句:“沒、沒事了?”
楊子晴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地說道:“如果你捨得給他縫合和輸液的話。”
陸海洋像是突然驚醒,立刻撲上前去檢查,確認傷者的情況後,喜出望外地大叫:“快!快拿縫合工具和輸液器來!”護士也慌忙遞上托盤裡的醫療物品,手忙腳亂中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