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竹竿綁起或釘在牆上,時而明亮時而昏暗,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讓整片區域都充滿了一種壓抑而緊張的氛圍。
還沒進門,楊子晴就看到幾臺擔架被抬了出來,上面覆蓋著白布,下面是一個個再也不會醒來的傷者。醫務區被臨時隔成多個區域,用竹竿、布條和車輛圍出一張張“病床”,穿著白大褂的醫護人員在其中忙碌著。
前方,一個醫生正帶著兩名護士和幾個倖存者爭執,吵得面紅耳赤。他們腳邊躺著一個重傷者,生死未卜。周圍的人似乎早已司空見慣,沒人多看一眼。
楊子晴的視線掃過,看到幾個木系異能者也在醫務區裡幫忙治療。他們的異能波動微弱,手法看起來也很生疏,顯然是經驗不足。她心中暗自搖頭——這種程度的治療,能治好點小擦傷就不錯了,遇到重患恐怕只是杯水車薪。
前世她也是這樣,異能不過雞肋,只能處理些皮外傷。她花了大力氣,拼命提升自己的異能,最終才在醫療系統中擁有了一席之地。可是好景不長,後來異能受損,她的實力停滯不前,被後來者遠遠拋下,再也沒能爬起來。這成為了她永遠的痛。
如果不是異能受損,諸亦澤又怎麼可能那樣狠心毀了她?無論何時何地,無論身邊有誰,自身的實力始終是最重要的。這一刻,她想到與顧時敘決裂帶來的那種隱隱的悶痛,卻忽然覺得也不過如此了。
“他們是新來的異能者!他們或許能救人!”
就在這時,正在爭吵的護士忽然看到了楊子晴和顧時敘,滿臉希冀地叫了出來。
護士這麼一喊,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剛剛進來的楊子晴幾人,空氣彷彿都因他們的出現而瞬間安靜了一瞬。
一個家屬焦急的立刻跑過來,狠狠拽住了顧時敘的手臂,聲調幾乎是哭嚎:“你是醫生嗎?是那種能救命的異能者嗎?求求你,我兒子快不行了,救救他,求求你!”
顧時敘皺起眉頭,輕輕一動,試圖抽回自己的手臂:“抱歉,我並沒有這個能力。”
但那家屬死死拽住他的手,不肯鬆開。
就在這時,滿身疲憊的醫生也擠過來,長舒了一口氣,整理了下有些凌亂的衣服,大步上前:“哦,原來是顧隊長。抱歉,這位家屬,您弄錯了,這位不是木系異能者。不過身後這些人當中……應該有符合您所需的異能者。”
他把目光移向了楊子晴和其他兩名異能者,目光審視又略顯急切。
顧時敘點頭示意,介紹道:“這位是陸大夫,軍區最優秀的外科大夫,陸海洋。”
楊子晴的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陸海洋,她曾聽說過這個名字。末世初期,蘇城基地的醫療體系能建立起來,他就是不可或缺的一員。一個地地道道的西醫,但在藥物荒之後,毅然帶頭進行中藥種植和配製,他的名字在末世中的醫藥界,曾是非常有分量的存在。
眼前的陸海洋,看起來斯文而俊朗,帶著職業性的微笑,眼中卻藏不住疲憊。他的白大褂上沾滿血跡,部分是新鮮的紅色,更多的是乾涸的黑褐色,彷彿戰爭的勳章一般。而他整個人,也彷彿隨時會被壓垮,卻仍然在負重前行。
正當楊子晴想要開口介紹自己的時候,旁邊那爆炸頭女子搶先一步:“我是木系異能者,病人在哪兒?帶我去看看!”
她的聲音帶著幾分不耐,彷彿救人是件稀鬆平常的小事,態度中滿是自信與輕視。
陸海洋的眉頭輕輕皺了一下,像是對這樣的態度有些無奈。他早已見過太多這樣的木系異能者,初來乍到時,誰不是意氣風發,自信滿滿?然而,末世的殘酷現實很快就把他們的驕傲打得粉碎。
不過,此刻幾名家屬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帶著爆炸頭女子急匆匆地往隔間走去,嘴裡不停地念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