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子晴的臉色驟然蒼白,她的氣息變得沉重,整個人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衝擊緊繃成了一根弦。
陳冉眼神一緊,馬上看向葉曉,示意她別再說下去。
幾分鐘後,楊子晴換了身衣服,走下樓。
牛奶緊緊跟在她身後,眼神裡帶著些許依賴。
大廳裡的幾個人看到她下來,愣了一愣,顧時元也正巧進來,看到楊子晴,立刻笑容滿面:“你好了?完全恢復了嗎?葉小姐說你醒了,我正打算上去看看你。哥哥知道了一定很高興。”
楊子晴聞言,看了他一眼,心中忽然湧上不明的情緒。
“你哥,為了我的事一定很擔心吧?”她語氣不緊不慢,帶著一絲微妙的試探。
顧時元有些愣住,但很快回應:“是啊,你昏迷的時候,哥哥幾乎沒閤眼,每天都要去看看你才放心,回來第一件事就是問你醒了沒有……”
他毫不掩飾地為自家哥哥塑造完美形象,但楊子晴聽後,心中卻感到一種無法言喻的苦澀和迷惑。
這種話,她早就聽得多了。最開始,她認為顧時敘確實是個心思細膩、關懷他人的人,但現在聽來,竟然滿心的不舒服。
“既然這樣,當時為什麼不早一點表明態度?”她的心中悄然升起了某種清晰的念頭。
如果不能接受,為什麼還要繼續曖昧?
她深吸一口氣,問道:“他今天什麼時候回來?”她下定決心,要給這件事一個了結。
“聽說儀式結束後,他還要去見各位大佬,跟基地的地頭蛇們打好關係,晚上還要參加宴會。”顧時元回答,“所以你看,我哥把別墅佈置得這麼嚴密,生怕我們被人吞了。”
也就是說,他暫時回不來了。
楊子晴鬆了口氣,卻突然又覺得,萬一顧時敘根本沒有那個意思,她這麼急著攤牌,豈不是會讓彼此都陷入尷尬?
她心頭一陣煩亂,低聲道:“江之煥他們研究用的羊脂玉,弄到了嗎?”
顧時元皺了下眉頭,似乎才回過神:“還沒,不過我們已經鎖定了幾家玉器店……”
頓了頓,他狐疑地看著她,“你想幹什麼?”
楊子晴沒有明確的目標,她只是想給自己找點事情做。 “如果不做點什麼,豈不是又要陷入那種無限的迴圈?”她這麼想著,眼神不由自主地掃向四周,暗自嘆了口氣。
她從顧時元那兒騙過資料,緊接著給自己穿上了一身黑色裝備,裝作女保鏢的模樣悄悄溜了出去。那種帶著隱秘氣息的感覺,倒讓她有些許的舒暢。畢竟,基地外的這片荒涼世界,終於給了她一種徹底的解放感。一路上,她小心翼翼地穿過基地的邊界,沒有帶上牛奶,連個夥伴也沒有。 “幸好基地對外出的人檢查不嚴格,沒引起任何注意。”她在心裡默默感激,腳步輕快地邁出了基地的圍牆。
不久後,她找到一個隱蔽的角落,閃身進入空間。稍作調整,換上了一身灰色運動服,低調、簡潔,毫不起眼。她把帽簷拉低,戴上眼鏡,頓時整個人消失在人群中。然後,她從農場裡拖出了一輛機車——這不是楊曄給的那輛雅馬哈,而是經過她自己的選擇,適合她行動的機車。 “得儘快弄清楚自己想要的方向。”她一邊調整方位,一邊把車發動,朝著自己的目的地駛去。
風從臉頰吹過,冰冷又刺骨。楊子晴的心情開始變得複雜起來。 “總是有種想要逃避的衝動。”她不自覺地皺了皺眉,腦海中不斷迴盪著前世和顧時敘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她從未希望重蹈覆轍,但白恆那件事又讓她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焦慮。 “我究竟該如何是好?”她無法從這種情緒的旋渦中擺脫出來,像是一隻懶洋洋的刺蝟,隨時準備接受一切,但一旦遭遇刺激,就會立刻變得鋒利,拒絕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