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子的目光也在四處遊移,努力撐著氣息站起,卻什麼都沒有發現:“她就在這裡,剛剛還在……”
他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無法判斷後來發生了什麼。忽然,他的目光停在了那條變異蛇的屍體上——它的頭已經沒了,但那肚子卻鼓得老大,一團一團,看著就讓人噁心。
顧時敘順著輝子的目光看過去,狹長的眼睛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的震驚,眼眸瞬間瞪得滾圓。
“不……”
他猛地站起來,差點在溼滑的泥土上滑倒,臉上和身上滿是乾涸的黑色血跡,讓他看起來格外駭人。他握緊了之前撿到的楊子晴的那把直刀,僵了一瞬,然後兩步跨上土坡,直接跳到了變異蛇的旁邊,一刀砍掉了蛇的殘餘頭部,緊接著,手起刀落,割開了蛇的肚皮。
“噗嗤!”
粘液包裹著一個人體滾了出來,依稀能看清楚面貌,居然是那個金系的武警大隊隊長,但他早已死得不能再死。
顧時敘的手劇烈顫抖起來。
他不知道事情的全貌,也無法確定楊子晴究竟在哪裡,但這一刻,心中的恐懼讓他無比堅定。他只是死死盯住了蛇肚子中下一個團塊。
齊明帶著其他人趕到時,看到的正是顧時敘在瘋狂地剖開變異蛇的畫面。他看了看倒在一旁的輝子,又看看張老闆等人的屍體,再看看那條蛇,瞬間明白了幾分,眼中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他讓手下照顧輝子,自己衝到顧時敘身邊。此時,顧時敘已經剖開了第二個團塊,滾出來的也是個人形,但已被蛇的胃液腐蝕得不像樣,只能依稀看出是男性。
齊明強忍住胃裡的酸水,心裡翻滾著難受。
其他人更是目瞪口呆,有些人忍不住開始乾嘔。
“阿敘,夠了!別再繼續了……”齊明衝上前,試圖制止顧時敘。
顧時敘卻像是沒有聽見,手起刀落,繼續剖開蛇皮,酸液飛濺到他身上,發出滋滋的響聲,那把直刀也漸漸被腐蝕得變了形。齊明大驚失色,急忙撲上去攔住他:“別再砍了,不是她!不會是她!問問輝子,他怎麼說!”
“輝子昏迷了!”
“他吐了好多黑血!”
“他的後背都爛掉了!”
周圍一片混亂,齊明見顧時敘依舊死死盯著那些大大小小的肉團,雙目充血,整個人彷彿著了魔,心裡不禁升起一絲憂慮。他用力拖住顧時敘,強行把他向後拉了好幾步:“冷靜點!這片林子這麼大,你找全了沒有?為什麼非要在蛇肚子裡找?!你們幾個,趕緊去找人!”
說完,他甩開顧時敘,自己朝輝子的方向跑去。
而就在外界混亂不堪的時候,楊子晴卻趴在溼潤的土地上,睡得無比安穩。
她在農場裡,農場的黑土地上。
旁邊,是被燒得像煤球一樣的小動物。
長得正好的小白菜、毛豆秧隨風輕輕搖擺,一片生機盎然。但忽然之間,時間彷彿靜止了一刻,繼而這些作物失去了所有的光澤,迅速枯萎,化為了灰燼,飄散在風中。其他作物也接二連三地萎縮。
小溪邊的牧場草地瞬間變得枯黃,彷彿被生生剝奪了所有生命力。
簡陋圍欄裡,悠閒嬉戲的鴨子,蹲在雞蛋上孵化的母雞,慢條斯理梳理羽毛的大公雞,全都安靜了下來,趴在地上瑟瑟發抖。溪水中的魚蝦也驚恐地四處亂竄,最後通通躲在河底簇擁在一起。
如果從上空俯瞰,可以看到無數縷綠色的紋路正從四面八方延伸,流動著,朝楊子晴和那個煤球般的小動物體內匯聚而去。漸漸地,兩者被溫柔的綠光包裹起來,無法看清其中的景象。
四周的霧氣慢慢收攏,農場的面積也隨之縮小,天空越來越低,最後,整個世界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