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
而此刻,一道哀麗冷淡的聲音卻是忽然響起。
“琴道終極……好生厲害。”
南風回頭,只見那茅廬旁邊,沉默坐著的孝衣女子,此刻正看過來。
那女子長髮拖地,滿臉刀痕,宛如武功爬滿,一雙眸子卻無比的美麗。
單憑那雙眼睛,便能知曉,她曾經必然是絕世佳人。
“我的眼睛美麼?”
女子開口發問。
南風道:
“挺美。”
“可惜,太怨,太冷。”
女子笑了,道:
“曾經,我和你一樣風華絕代,我的眼中,也曾充滿了光。”
“但年輕人,你要知曉,每一雙眼睛中的怨和冷,都是需要鮮血來洗禮的。”
南風道:
“你殺過很多人?”
女子道:
“殺過。”
“我爹,我哥哥,我弟弟……我的家族,我所處的整個灰霧世界。”
“我用親人的鮮血,衝開了路上的混沌迷霧,看到了一個更加冷冰的我。”
南風眉頭微微一皺,看著她。
“呵呵……後來,我的法,還被灰霧海中尊為證道法之一,好像被稱為《血衝霧海》。”
“這門法,就是要用自己最親最近的人之血,才能洗禮路上的迷霧。”
女子說完,繼續發問道:
“你覺得我很嗜殺?”
南風道:
“難道不是麼?”
女子淡淡道:
“六歲那年,我失去了一個女人最寶貴的東西。”
“我堂哥便是那個禽獸。”
“那時候,我家為族中弱系,堂哥乃是主宗天才,我恐懼,害怕,不敢對人說。”
“軟弱換來的是一次又一次的欺凌。”
“直到又一次,他被我父親發現了,我本以為,我會得救。”
“但我父親居然只是在門外等候,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
“那一天開始,我便知曉,這世上除了我自己,誰也靠不住。”
“幸好,我這一生,生了一張好容顏,這是上天賜予我復仇的利刃。”
“我用這張臉,迷倒了一個薄情少年郎,那少年郎只圖我的色,我只不過略施小計,他便去挑戰我的堂哥。”
“他被殺了。”
“因為,我的家族本就是那一界中最強大的家族,我的堂哥也被稱作最有希望證道的人之一,想殺他,真的很難。”
“我也被人發現了,但那時,我堂哥已經成長起來,無人能敵,天之驕子,對我……他不過視為螻蟻,將我賣到了青樓,要讓我受盡世人踐踏。”
“結果在青樓之中,我靠著這張臉,學到了上萬種修行法。”
“彈琴賣場,深夜賣身,我的仇,我得恨,都凝結於我的琴中。”
“我看盡了世間醜惡,觀遍了人心鬼蜮……這世間的罪和孽,成就了我。”
“在我堂哥抵達上路境那年,我上路了,然後送他上了路。”
“那一夜,我滅了全世界……呵呵,也親手用刀,毀了我那張絕世傾城的臉。”
說到這裡,傾城醜陋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暢快的微笑。
“我為世人戴孝,為天地披麻,為醜惡送葬。”
她拉起自己的頭髮,忽然彈奏起來。
這是一種無比哀怨的琴音,一種萬古不滅的恨意,一種厭世棄絕的冷漠!
“你的琴道,已入終極。”
“但……你的路,我走不了。”
“你有人愛,有人疼,縱然在最危難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