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陡然陰晴鉅變,彷彿籠上烏雲,倏然多了一份殺意,“哼,雲夢山的女人,從來都不是省油的燈!誰知道她會不會突然給蕭山景生個兒子?所以,朕不能把這些個禍患留給太子,他太年輕了,朕要在龍御歸天之前為他掃清阻礙,給他一個安安穩穩太太平平的天下,這心思,你懂嗎?”
“臣懂了。”李度點點頭,又道:“既然陛下決心已定,微臣也附議方才殷大人的重啟奉節堂之請。而且,臣還建議這奉節堂中應該有一個人的名字。”
“哦?何人?”幾人同時看來。陳煜好奇地問。
“客-行-南。”
“他?”幾人都是一驚,沉思片刻後都豁然醒悟,大為贊同。冷侖道:“好計謀,賜其名而虛其職,教李長陵摸不透他的忠心,更不敢猜測他透露了多少幽州軍的隱秘,使他不敢妄動。”
殷泗接下話來,也對白面無鬚的李度讚賞道:“不錯,客行南是李易的臂膀心腹,數十年來二人幾乎從不相離,他的確知道不少幽州軍的機密。而且經此一事,日後必然主僕失和,還可叫客行南徹底死了重返幽州之心。一箭雙鵰,果然好計策,了不起!”
“二位過獎。”
“嗯,確實不錯。”陳煜也滿意地點點頭,再次看向周元弼,問:“周大卿,你以為如何?”
“這邊是姻親的代價吧?”周元弼心中微動,毫不遲疑地抱拳道:“有如此無雙良策,重啟‘奉節堂’之請,臣也附議。”
“臣也附議!”
一道雄渾如洪鐘的聲音傳入殿中。
接著才聽見槐榮唱名的聲音:“柱國公袁公昭大將軍求見。西路軍右將軍焦仕虎將軍求見。”
“朕的公昭將軍來了,快進來!”陳煜滿臉喜色,饒過龍案快步下階。
“見過公昭將軍。”
“見過公昭將軍。”
除了周元弼抱拳相應外,其餘幾人盡皆抱拳彎腰。袁公昭年逾六旬,然後身高體闊,姿態巍然如山嶽。行走快步如風,無半點疲老姿態。他身後數尺之距,跟著一位中年將軍,面如俊巖,粗眉銅眼,模樣甚為冷厲。他背上揹著一個長逾四尺的漆黑木匣,看尺寸形制,匣中所藏想是刀劍一類兵器。
“贖老臣甲冑在身,不能全君臣之禮。”袁公昭話音剛落,陳煜已經雙手拉著他雙臂,隔著大殿向門口喊道:“槐榮。”
“遵命。”槐榮笑著高聲道:“陛下有旨,公昭將軍功蓋九州,無論朝上朝下,無論有甲無甲,一概御前免跪。”
袁公昭一聽,瞬間色變,接著竟然慢慢後退,最後在甲冑擠壓欲裂的吱吱聲中單膝跪下,“臣謝陛下隆恩,但請陛下收回聖命。若陛下不允,老臣長跪不起,至死方止。”
“公昭……你……朕都免了你的禮,你還為難朕。”陳煜一時啞口,見袁公昭遲遲不起,這才長嘆一聲,擺手道:“好了好了,朕收回。愛卿起來吧。”
“臣謝陛下。”袁公昭起身道:“啟稟陛下,非是老臣頑固,違逆陛下聖恩。而是當今宵小猖獗,更有窺竊神器之狂徒,蓋因他們心中無敬畏天地上君之意。古今禍事之始,多出於此。所以,臣以為,君臣之禮就如軍中之令,因殊而不威,因不威而廢,禮令之廢,則君國必危。”
“公昭將軍深明大義,吾等佩服。”
“老將軍大義。”
幾人無不介面稱讚。陳煜環顧一圈,也點點頭,拉著他冰冷的鑌鐵包裹的手臂,往臺上走去,邊走邊說:“朕要開戰了,他們幾人都同意啦,愛卿還有什麼想法沒有。”
袁公昭抱拳道:“幾位大人都是當世人傑,所言必定在理,臣也附議。欲戰海雲邊,先安撫李長陵。臣與李易對峙十數年,勉強算了解其人。只是如此虎狼之輩,光投羊餵牛可不成,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