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盡入海之地,退可借碧怒江逆流往上,橫穿瀛洲、幷州、中州、幽州、青州直上西域雪山;進可出海,對外通商。
自從扶幽宮當年的大亂後,為防十洲海雲邊的間諜和殺手再次進入中原,絕大多數出海口均已被廢棄,如今只有史家一手把控的楓林渡是個例外,因為史家的賦稅足足佔了朝廷稅銀的十之一二。不過即便如此,依舊出海易,進來就查的極為嚴格,此時正有一條人影沿江而下,在江面幾個縱躍就站在了渡口邊的一座八角樓上,樓名“追鶴”!
追鶴樓,高也有八層,上邊幾層都是眺望碧海的好地方,遊客早已擠滿了,正熙熙攘攘地在指點品評海景,此時正直黃昏,海天一色,紅彤彤的落日印在海天盡頭,波光粼粼,著實漂亮。
白諾城站在頂樓看景,從黃昏直到深夜,突然一聲清嘯傳來,一隻白頭鷹劃破夜空飛了過來,白諾城剛剛伸手,白頭鷹就撲騰著落在了手臂上,輕車熟路地在鷹翅下找到一個小拇指粗細的小竹筒,抽出裡面的白娟,上面寫著一行字:初九,龍鯤號,珍重!”字跡娟秀,一看就是出自女子之手。
白諾城手臂一震,那白頭鷹展翅飛走,接著一掌震碎白娟,凝視著夜空細細捉摸了起來,今日已是初七,再過兩個時辰就是初八了,還有一天,這已經是史家能拖的極限,再拖,怕是韓子非就要起疑,也難說他能找到其它出海的路,不過好在是趕上了,想了想,就取出一個蘆花面具戴上。
第二日,楓林渡長長的碼頭上人潮湧動,比昨日明顯熱鬧了許多,來來往往的馬車和腳伕在碼頭上穿梭,將一包一包貨物搬上一艘巨大的商船,船首貼著三個丈許寬大的金字,印著日頭閃閃發光:龍鯤號!
白諾城在樓上看了一會,就轉頭回了渡口邊小城裡的客棧。這小城背山面海,此時萬里無雲,海風拂面,景色極佳,白諾城正坐在客棧的窗臺邊欣賞海景,這時樓中突然一陣喧鬧,轉頭看去,原來是一位身著白衣的年輕姑娘上了樓,這姑娘個子中等,面板奇白,五官普普通通,但左臉一塊青色的胎記從臉頰直延伸到耳邊,著實影響美觀,她右手拿著一柄黑把銀鄂的長劍,像個初出江湖的女劍客。
上了樓,那姑娘也不計較其它酒客的議論,自己也在窗邊尋了一桌坐了下來,餘光掃過白諾城,見他戴著個莫名其妙的面具,略微一愣又迅速轉開,這才開口喊道:“小二,一碟翡翠冬瓜,一盅山藥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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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嘞!”小二應聲而去,白諾城卻突然愣了片刻,好熟悉的聲音,竟然與柳琴溪的如此相似,猶豫片刻走了過去,直接坐在她對面,問道:“姑娘的聲音好熟悉,不知姑娘哪裡人氏?”
話語剛落,樓裡一群酒客頓時鬨堂大笑:“哈哈哈哈……如此醜女,竟然也有人搭訕,真是今日第一奇聞也!”立馬就有人偷笑著小聲應和:“一個是面具遮醜的奇男,一個是光天化日、招搖過市的醜女,真是絕配絕配,哈哈!”
如是,樓裡的笑聲更大了,白諾城手中酒杯隨手一潑,立時使出一招千葉化匕,酒水做暗器,立馬將那笑得最猖狂的幾個酒客灑了一臉,臉上登時泛起紅點,密密麻麻,火辣辣的疼。眾人一看這出手就知是江湖高手,再不敢嘲笑,立馬匆匆下樓離去:“快走,快走……”不片刻,酒樓中就剩白諾城和那女子兩人。
那女子卻不驚不懼,愣愣的看了看白諾城才說:“西門淺雪,本地人,無父無母,無親無故,出海收點東西,公子可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白諾城又看了看她放在桌上的一口普普通通的清風劍,問道:“姑娘懂劍?”
西門淺雪說道:“不懂,愛用,防身!”
白諾城喝了一口酒,又在她臉上細細看了片刻,似乎想看看有沒有什麼破綻,西門淺雪見他如此無禮,臉色越來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