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何捨命相救?”
她心中想著竹舍那一汪冰冷的潭水,那個抱著半具屍骸失聲痛哭的男人。
白諾城略微一愣,輕笑道:“也不是什麼深仇大恨,況且你也幫我上過藥,療過傷!”
西門淺雪神情微滯,知他說的是船上的事情,目光閃爍又問:“那你也犯不著冒險來救我,你究竟有何目的?”
這句話本不是她這個年紀,歷經這樣多風雨之後的女人該問出的話,然而就在她不以為然之間,卻突然彷彿回到了二八年華……
白諾城看著她的雙眼,認真地說道:“我在扶幽宮惹了麻煩,估計除了雪柳渡所有出海的路都封了,我不想別人因為我受累,所以前來告知;而且,我說過你的聲音和手勢很像我一個朋友!”
西門淺雪也看著他的眼睛問道:“這個朋友對你很重要?她是怎樣的人?”
白諾城的聲音突然變得很溫柔,:“她是我的妻子,雖然已經去世,但仍舊是我一生最愛的女人。”
西門淺雪突然鼻子發酸,看著白諾城滿身的雪花,溼漉的長髮和帶苦的笑,他本沒有錯,只是一個誤會而已,他本沒有錯……對不起自己的人,自己可以原諒,那樣顯得寬鬆而大氣,可是自己對不起的人,拿什麼來彌補?
她忽然伸出手,撫摸著白諾城冰冷的臉,似笑非笑,眼中含淚又未落下,輕聲說了一句:“對不起!”
白諾城尚未反應過來,西門淺雪突然心神一鬆,血已吐了出來,暈了過去……
茫茫大海,海鷗低旋,西門淺雪躺在溫暖的床上,許久才悠悠轉醒。
影子透過窗紗,託的很長,耳邊是白諾城略微有些不滿的聲音:“你不是往生谷的弟子嗎?怎麼沒有一點法子?”
門外,弓步顯得尷尬不已,低頭苦笑:“公子說笑了,這位姑娘受的傷太重,小的實在沒見過,萬萬不敢亂用藥的!”
白諾城嘆了口氣,走進房中,發現西門淺雪已經醒來,開口問道:“你怎會受如此重的內傷?是誰下的手?”
西門淺雪說道:“刀皇聶雲煞!”白諾城大驚,西門淺雪接著說:“你不用再耗費真力,這是他親自施展的九變封死穴,普天之下只有渡明淵的純陽真氣可以救!”
然而話語剛落,她就後悔了,連忙又道:“放心吧,等到了中原,我會去渡明淵一趟,請葉郎雪掌門幫我療傷!”
,!
說罷,就轉過身去,不再言語,被子中蜷縮的身子凍得止不住的顫抖,原本雪白的臉卻燒的通紅。
白諾城聽了更是驚疑,看著西門淺雪雙鬢滲出的汗珠和冷的直顫抖的身子,彎腰湊近一步正要說話,西門淺雪突然冷冷地說:“你不要出手,要救我,小心你功力盡廢,何況你我萍水相逢,不值得,我相貌如此,怕也還不了你的情!”
“哈哈”
白諾城先是一愣,隨即大笑兩聲,道:“我在這世上再無親人,便是死了又何懼?”
說罷,一把掀開被子,扶起西門淺雪,雙掌快速落在她背上。背過身子的西門淺雪,那一汪始終藏住的淚水,再也忍不住,頃刻間落了下來……
鷺嶽山房,黃昏,冷風,一片蕭瑟,上蒼彷彿要將這世間一切的溫暖都全部帶走!
往日這時候,柳明旗本該躺在溫暖的椅子上品茶觀雪,但是最近柳明旗卻有些手忙腳亂,因為原本幫他打理瑣碎事物的狄瑾突然不告而別,全府上下頓時亂作一團,等他失去了,柳明旗這才發現,一個恭順能幹又體貼上意的奴才果真不好找。
柳明旗剛剛罵了一頓賬房,餘怒未消,突然下人來報,竟然有人登門送禮。
柳明旗大惑不解,自從林笑非執意搬到這偏僻荒涼之地,往日舊友已少有往來,出門一看卻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