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歎:“好快的身法,好快的劍!”
普天之下,若論內力之深厚非崑崙丁冕莫屬,他身負青華二老將貳佰年功力,堪稱當世無雙,其次乃是扶幽宮薛嶽,他練的內功心法那是一門叫做“勒海龍吸術”的詭異術法,可拓練丹田,化氣為丹,內功比常人強橫許多。若論劍法路數之詭異莫測,也有離忘川的禪潭心劍和霍炎的泥犁鬼劍如並蒂之蓮。論及掌法之雄渾剛猛,也有崑崙碎星掌和李君碧的怒仙掌堪稱當世雙絕。但若論劍法之快,卻只有秦夜一人而已,其後無人可望其項背,他的快劍就如韓子非的輕功一樣,孤絕天下,無人可及。眾人以前只是耳聞,古今可算親見,這樣一看之前崑崙七傑之中所謂“快劍柳習風”在秦夜面前,真如稚兒胡鬧一般。
話說大殿中央,一記得著,葉郎雪乘勝追擊,急收急刺,一道劍光澄如秋水,明如月華,眾人眼中只感覺柔光一閃,只一瞬,劍氣便透體而過,立時又散於無形無息。紀楚卿原本剛毅紅潤的面龐頓時慘白如紙,直挺挺站著,靜默無聲地看著一死一傷的同伴,身影彷彿一尊凝固的石像。眾人細看除了那腰間裂口,也不見他衣衫破損,更不見劍痕傷口,然而胸口的血卻如決堤般洶湧而出,只過幾息便染成血人,接著身子一歪,嘭的一聲脆響轟然倒下。
眾人看了看紀楚卿身後的盤龍石柱和雕樑上金線繡龍的帷幔,竟然秋毫無損,再看葉朗雪時,也多了一分敬畏。凡是絕殺之劍,皆出難收更難,出止由心乃是眾人所求的至高境界。而且葉郎雪今日所施展的還不是他的極招,縱橫劍法中他自創的那一式“元始一劍”始終隱而不出,然而眾人卻不奇怪,因為習武之人都明白極招暗藏才是真的極招!
葉郎雪緩緩回劍入鞘,面色無變,躬身說:“陛下。”
“沒想到,他已煉到至剛至柔,剛柔如意的境界。”秦夜驚異了片刻,忽然爆喝一聲,“秦言,把這狂徒的屍首帶下去!”
“是”只看秦言從暗處飛身閃出,一把便將身上的袍子罩下,接著手上一旋,袍子就將紀羽宗的屍首捲了起來,連滲入地磚的血跡也被吸進了袍子中,被他拖往後殿。此時巨殿整潔空曠,正如一切都沒發生一般。
“陛下,賊子俱已伏法。”秦夜躬身道。
“葉盟主辛苦。”陳煜語氣淡然,似乎早有準備,“槐榮,繼續念!”
“是,”槐公公手捧聖旨剛要念,卻看第一行字就有些啞口,原來這聖旨上第一個被恩賜的人就是裴鴻儒,仁宗本要封他兒子裴溪莊為“平阿君”結果沒想到中途生變,他只能直接略過,又高聲念道:“郢曲史原,忠心熾真,素有善行,特賜封為郢曲郡丞,祿兩千擔,賜紫玉環龍佩,儀同三品。”
史原快步奔出,老淚縱橫,“謝陛下隆恩,陛下萬歲萬萬歲!”
“內廷參事李度,忠貫日月,文武兼全,夙興夜寐數十年,累有功勳,實乃群臣之楷模,朝廷之砥柱。特敕封為中書令。”
眾人聽到此處,即有訝然之色,也有了然之思。中書令乃是陛下的口舌心腹,既能呈封奏秘,也可領旨監軍,職位緊要,卻空懸多年。前任中書令乃是李淮李繼安,可是在扶幽宮之亂中為了替陳煜爭取逃往皇陵的時間,便龍袍加身,李代桃僵,最後死在聶雲煞刀下。至於李淮當初為何深夜在宮中,作為陳煜的替身赴死是自願請纓還是被逼無奈,無論朝堂之內還是坊間早已爭得不可開交,只是無人敢擺在臺面。唯有一人例外,正是李淮義子李道秋。
中書令李淮出身清貧,出仕青雲後也不改樸素本性,故而在民間和言官之內都風評極佳。他一生只有一任妻子,便是相識於微末的糟糠之妻魏氏,可是魏氏因為苦命出身,導致身弱體寒,前後幾個胎兒都沒能保住,一直力勸丈夫收妾納小以續香火,可是李淮生性固執,無論魏氏在世還是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