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弄人,第三年,張孟忽然病重,他為了在死前讓陛下封其子張梁繼承太守之位,竟然夥同郭藺池邀請陛下和宋丞相去碎葉城教軍,以期震懾,實則想要陛下許下世襲罔替永不削權之諾,沒想到的是,陛下和宋老丞相真的去了。而且是一仗儀隊隻身前往,沒有帶上中州軍……”
“後來如何?”周元弼追問。
冷倫繼續說:“張孟二人沒想到,宋老丞相在碎葉城早已謀劃三年,竟然隱藏了數百的精銳高手,那一夜談判破裂,紅樓染血,數萬守軍也沒護住張孟和郭藺池的性命,兵敗後,他二人被明宗下令車裂於碎葉城樓,屍身也被軍馬踏成肉泥。當晚等陛下和宋老丞相撤回青州行宮後,中州軍連夜攻入碎葉城,開始屠c……一連五天五夜,碎葉城方圓數十里雞犬不留,最後直到碎葉城沒了任何生機,大軍便毀城焚山,並炸燬了兩郡之間所有的棧道。碎葉城此事,張郭二人雖然毀約在先,但是陛下和宋丞相動殺心也早而且殃及池魚、殺生太多,故而無論在哪邊的軍中都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碎葉城私底下也被知道來龍去脈的將軍們戲稱為「毀諾城」。明宗平四亂之後,天下由亂轉治,加上中州軍被賜名殺神軍後格外恩厚,很快就擴軍精武,各州郡太守們再不敢有半點不臣之心,加之明宗後來在芒山祭告天地,與太祖太宗一樣一日封聖,從此碎葉城之事,誰還敢提?慢慢的,知道原委的將軍們相繼故去,故而也就真成了軍中的機密舊事了。”
想到此處,冷倫看向葉朗雪的眼光更加驚奇,“沒想到葉大將軍將此事也告訴了你。”
“冷大哥,你總算肯認我了!”葉朗雪說。
冷倫心中一顫,鎮定地說:“你父親對我有知遇之恩,我自然記在心中,不過你我如今同為陛下效力,該知道公私分明的道理,望你諒解。”
周元弼哈哈一笑說:“兩位一個是掌軍統領,一個是神盟盟主,既然又是有舊故之情,何必如此生分。今日由我做中,咱們清茶敘舊如何?”
說著,便領著二人向殿內走去。
書香茶室中,銀槍樹立,冷倫的甲冑在燭火中泛著冷冷幽光,周元弼看了看他輕噎了一口茶水,問:“不知上將軍覺得葉盟主的推疑是否在理?”
冷倫說:“當年我還只是偏軍校尉時,曾親自去過碎葉城,城郭幾乎盡毀於當年大火,官道城門也全部炸燬,若是李易真有聲東擊西的念頭,必要派出一支先遣軍大興土木,開山開路不成,只要我們派出探子一探碎葉城,若是真有人在開路,那八成便是如此。”
“有理。”周元弼點點頭,接著想了想,又看向葉朗雪,笑著說:“不過我想,既然葉盟主有此猜疑,恐怕早已先人一步,不需要我們此時再做安排了吧?”
葉朗雪笑著說:“不敢當,不過確實借周大人的威望,請司宗政親自出馬了。”
……
同樣是連綿的山脈,不過與巍峨華麗的芒山行宮相比,這裡卻是一座破敗的殘垣斷壁,在深沉的星夜中,就像一頭受創的猛獸,臥在山巒之間。
一座破敗的大殿中央,燃著一團柴火,燒得噼啪作響,李易坐在柴火前獨自看書。客行南和凌寂坐在對面不敢打擾,歷南宮則像門神一樣站在破破爛爛的門口。忽然,一條黑色的人影如鬼魅般靠近,在歷南宮耳邊說了幾句便再次遁去,歷南宮折身進入殿內低聲道:“主公,盧家主到了。”
“請進來。”李易頭也不回得說。
“遵命,”接著歷南宮快步奔去,片刻便領了兩男一女進來。為首的是一位約莫四十出頭,留著齊胸長髯,鷹眼薄唇的枯瘦男子。身側一男一女卻都是俊美非常,看年齡也不過二十五六。長髯男子首先拱手作揖,笑道:“長陵公,多年不見,如今更有帝王氣韻了!”
李易放下手書,拄著柺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