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狂風中射出,就如同黑夜裡突然落下一道漆黑的閃電,不可見,摸不到也抓不住,與天墓殺劍那一朵盛開的花一樣。傅霄寒陡然變色,只感覺一股寒氣衝上天靈蓋,手腕急繞,頃刻間化作一片細雨,尖銳如針,密密麻麻!
“砰”激烈的夜雨傾盆而至,斷了花朵生機,打碎了十三片花萼。然而卻沒有擋住雨夜落下的那道漆黑閃電,一道劍氣瞬間射中左肩,左臂齊根斷裂……
一擊而中,白諾城猛地掠出天墓山,傅霄寒一聲慘烈的狂笑提劍追去。烈日下,兩條拖著長長血跡的人影,在天墓山十幾裡之外的地方便飛邊打,劍氣將周圍的山石擊成一團團灰塵,他們二人就像兩個幾十丈巨大的石碾,凡是飛過的地方,鳥獸不存,樹木不生。
飛仙關,距離天墓山二十多里。兩人頂著狂風,在夕陽下持劍而立,腳下都留了一灘血,鮮血沿著石壁留下,在懸崖峭壁下畫出兩條細長的血色瀑布。
傅霄寒的血來自於左臂的斷處,其餘身上並無一處傷痕。白諾城雖四肢健全,然而全身上下卻有二十多道劍傷,獻血滴答滴答,此時已成了一個血人。他知道,傅霄寒不一劍致命,是因為氣還沒消……
傅霄寒看了看斷臂,說道:“蟬潭心劍,竟然被你給領悟了,有趣,已經很多年沒出現這麼有趣的人!”白諾城抹去嘴角的鮮血,說道:“你最好乾脆小心一點,不要因為有趣,就永遠留在這裡!”
此時已近黃昏,傅霄寒看了看那一輪紅彤彤的太陽,似乎所有的光線都匯聚了起來,突然笑了:“確實如此。”接著四周環繞的劍氣全部收縮回去,萬涓成水,終極匯流成河。青鋒再出,劍氣不再縱橫,極簡至美,看似緩慢輕柔卻殺意無窮……
死是什麼?死是輪迴的,死是重生的開始,至美即死,極死而生!白諾城憑藉僅剩的內力,使出最後一劍,再沒了花萼,一朵孤零零的花朵在傅霄寒的劍下綻放,綻放即死,仿若曇花一現。傅霄寒笑了,劍尖已刺進胸口,再入半寸,劍收,血現,人死。
然而彷彿就像是在湮滅的塵土中,突然生了根,發了芽,一條青藤剎那之間沖天而起。傅霄寒瞳孔猛縮,面色驚變,劍收,血現,人卻沒死,長劍沒能再刺進半寸,已連同他的身體被一道劍氣衝開,狠狠地撞在了山崖上。“噗”的一聲,傅霄寒砸在地上噴出一口血,已受了內傷,片刻後他掙扎著站起來,臉上滿是驚訝,問道:“方才這最後一劍,叫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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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諾城用盡最後的力氣說道:“雁來羞,為生而成!”說罷,已一頭載了下去。這時,一條黑影由傅霄寒剛剛砸在的山崖後緩步走了出來,一隻手上拿著傅霄寒方才的斷臂,問道:“殺?”
傅霄寒猶豫片刻,搖了搖頭說道:“我已輸了,剛剛那一劍若不是你出手相助,我已死了;誰能想到,天墓殺劍之後還有至死而生的一劍!走吧,既已輸了劍,便不能再輸了扶幽宮的臉!”
那黑衣人抬起他那隻斷臂,沉聲說道:“你的孤傲早晚害死你!”傅霄寒卻不在意,說道:“這就是我,說起來,你才不該出來;他是劍,你就是劍鞘,劍鞘一出,劍也藏不住!”那黑衣人冷哼一聲,說道:“這就是我。”
說罷,一把夾起他,就飛身躍下飛仙關,月夜中,山谷裡,傅霄寒縱聲狂笑……
犂星先生帶著屠狂南等人追了十幾裡,卻沒找到半點人影,最後只在飛仙關山崖上看到兩攤血跡,伸手一摸還是溫熱的;接著眾人只能分散開來,沿著搏殺的痕跡四處尋找。
至夜,趕來的各派高手看見幾乎面目全非的天墓山莊,心裡皆是一驚,等了許久才遇到天墓山莊的弟子,問清情況又去看了飛仙關,都是殘垣斷壁,飛仙關竟然生生被銷掉了三丈多高,沒想到這一戰竟如此慘烈,心中更是震驚不已,也都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