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病……"
她的指尖突然停在某個日期上——4月 17日，正是她被確診的前三天。
林瑜辦公室的電話突然響了，是方晴帶著哭腔的聲音。
"林瑜，我們的作品被國際音樂協會撤展了！他們說……我們剽竊了鼎盛文化的創意……"
暴雨又下大了。
工作室的玻璃幕牆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響。
林瑜看著窗外被狂風撕碎的廣告牌，突然想起三年前那個雨夜。
那天，蘇瑤也是這樣渾身溼透地闖進他的出租屋，懷裡抱著被雨水泡發的曲譜。
"林老師！"
陸子航的驚呼將他拉回現實。
少年顫抖的手指著調音臺，所有錄音檔案的後設資料都被篡改。
創作日期集體提前到與何逸接觸的那個月。
在某個加密資料夾裡，靜靜躺著蘇瑤在醫院的監控錄影。
半夜兩點。
林瑜站在鼎盛文化樓下。
雨水順著傘骨流成水簾， 27層辦公室的燈還亮著。
手機突然響起，何逸低沉的笑聲從聽筒傳來："林先生好興致，雨夜視察合作伙伴？"
"何先生，"
林瑜握緊傘柄，"我想知道，為什麼國際音樂協會突然撤展我們的作品？"
電話那頭傳來紙張翻動的聲音："林先生應該清楚，協會的評委裡有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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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逸的語氣陡然冰冷，"不過別擔心，只要你簽署這份補充協議……"
林瑜的呼吸在雨幕中凝成白霧。
他看著手機螢幕上彈出的檔案，補充條款第 3條赫然寫著："乙方需確保所有作品中不得出現任何與東方文化相關的元素。"
雨水順著傘沿滴落，在地面砸出無數個小水窪。
林瑜掏出鋼筆時，金屬筆帽上的三葉草紋路刺痛了他的指尖。
三年前，車禍現場目擊者的證言突然在耳邊響起："司機袖口有片三葉草文身……"
"林先生？"何逸的催促聲從聽筒傳來。
林瑜的筆尖懸在電子簽名處，突然想起蘇瑤在病床上說的話。
"我們的音樂要像這雨水一樣乾淨。"
但當他抬頭望向 27層的燈光，卻看見何逸的身影映在玻璃幕牆上，正對著他舉杯致意。
鋼筆尖終於落下，在電子文件上留下一道扭曲的墨跡。
……
與此同時，蘇瑤的手機突然收到銀行到賬提醒——100萬醫療專用款。
何逸的笑聲混著雨聲，"記住，從現在開始，你們的音樂只屬於鼎盛文化。"
林瑜結束通話電話時，雨水已經浸透了西裝。
他低頭看著手機螢幕，最新的新聞推送正在載入："國際音樂協會主席突發心臟病逝世……"
林瑜的鋼筆在電子文件上劃出一道顫抖的弧線，何逸的笑聲與雨聲交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
他望著 27層透出的冷光，突然想起三年前那個雨夜。
——蘇瑤渾身溼透撞進他的出租屋時，懷裡緊緊護著的正是被雨水泡發的《雨祭》曲譜。
這份曲譜的電子版，正躺在鼎盛文化的伺服器裡。
"林先生果然明智。"
何逸的聲音裹著雪茄煙霧從聽筒溢位，"明天會有法務部的人去工作室，記得讓財務總監準備好股權轉讓協議。"
雨水順著傘骨滴落，在地面砸出無數細小的漩渦。
林瑜低頭看著手機螢幕，最新的新聞推送正在載入："國際音樂協會主席突發心臟病逝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