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卻不客氣,毫不隱晦將事情攬在自己身上,等於公開承認微服出遊。
正德不講規則,胡世寧一時不知說什麼了。
正德見他愣住,就說:
“都起來吧,陪朕吃飯。”
胡世寧思路又利索了。
“臣胡世寧還有本要奏!”
正德皺了皺眉頭。
“說吧。”
胡世寧這回彈劾衡王。
衡王是憲宗皇帝的兒子,正德的皇叔。
趙賢等人開的五百多頃荒地被他佔為己有,便告到京城。
朝廷派胡世寧協同南京巡撫艾璞、巡按曾大有勘驗。
劉瑾受衡王重賄,下令將地判給衡王。
三人據理力爭,惹毛劉瑾,下令將他們逮捕下獄。
艾璞和曾大有束手就擒,胡世寧一看風勢不對,跑得比兔子還快。
後來他見追捕得緊,竟砸壞人家的店鋪,讓官府抓進牢子裡,因為他覺得牢子更安全。
可巧楊瑋和吳廷舉因為世道不好,沒法子辦事,都不大提審犯人,意讓他躲藏好一陣子。
正德同意派戶部侍郎王瓊重新劾驗,這頓飯總算開始了。
楊瑋和吳廷舉幾個月沒有聞到肉味,正德、陸完和胡世寧剛從牢子裡放出來,張永接到家人轉達蔣姑娘報告正德的訊息,一路狂奔,也早已飢腸轆轆。
雖然各懷鬼胎,但都虎咽狼吞,先填飽肚子再說。
正德總覺得氣氛不對,張永開玩笑說有個糾察禮儀的御史在場,誰敢放肆呢?
正德眼珠轉了轉,對楊緯說:
“楊知縣誤關胡御史,該不該敬他酒呢?”
楊緯忙說:
“臣領旨。”
“該用大碗,才見誠意。”
張永帶來的侍衛忙去取來大碗。
聖旨不可違,楊緯與胡世寧咕咚咕咚喝下一碗。
正德看著吳廷舉。
“你呢?”
“臣遵旨。”
他也與胡世寧乾一碗。
正德又看著陸完。
“胡御史僅是河南道御史,尚能執守。你掌管江西一省風憲,卻自身犯案,豈能無愧?不該敬胡御史一碗?”
陸完哆哆嗦嗦,甚至都不想活了。說話也不囫圇了。
“罪臣敬胡御史,喝兩碗,胡御史喝一碗。”
陸完敬酒後,正德吩咐張永:
“朕被關進牢子,若非胡御史,朕不知被打多少回,沒準命都沒了。你護衛朕來河南公幹,自是百死莫贖,難道不該敬胡御史一碗?\"
“奴才謹遵聖旨。”
張永與胡世寧連幹三碗。
胡世寧心想,衡王侵吞百姓五百餘頃開荒地,能否翻案,張永也許能幫上大忙。
因此,他硬著頭皮又喝下三碗。
三碗過後,胡世寧乜斜著雙眼,眼前的正德看過去都重影的。
“聖上,再不能喝了,再喝臣就醜態百出了。”
說著已趴在桌子上。
陸完一直忐忑不安,正德問他犯什麼罪,他一時竟答不上來。
他在江西按察使任上,忽然來一道聖旨將他鎖拿了。
正德這一問,他才知道不是正德下的旨。
這麼一來他就更想不出到底得罪誰,竟連焦芳都沒能保住他。
聖旨說他斷案不公,可在江西地面上他沒有辦過案。
他知道寧王是不能得罪的。
而大的案件差不多跟寧王都有關,他乾脆連小案也不辦,讓寧王放心地知道他不理事。
正在他想如何回答時,胡世寧忽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