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灼熱的臉,手上冰涼地觸感讓處於半昏迷狀態的他忍不住蹭了蹭。
她急忙起身,想著拿手帕去外面沾些雨水來給他降溫。
驀然,她的手腕被人抓住,回首望去,他掀開眼皮定定地看著她,無意識地流露出一絲不安和驚慌。
恍惚間,他好像回到那日冰天雪地獨自守靈的夜晚。
空蕩蕩的靈堂只有幽黃的燭光,伴隨著白色的帷幔在風中搖曳,那年他同時失去雙親,所有人都一臉惋惜地看著他,用可憐的眼神望著他。
卻無人能留在他身邊,哪怕多說一句話。
她擰了擰眉,抽出自己的手,毫不留情地轉身朝著外面跑去。
段乾半夢半醒,直勾勾地盯著她遠去的背影,那雙純黑色的眼眸浮現出些狠厲的殺意,伸手拔下頭上的玉簪。
剛要運功發力,那遠去的腳步聲再次傳來,泥土的腥味伴隨著冰冷地溼氣隨風飄了進來,隱約間,一股梨花清香味瀰漫在他的鼻尖。
她一路小跑回來,跪坐在他身邊,雙手攤開被浸溼的手帕,覆在他滾燙的額頭上。
冰涼地觸感猛然讓他清醒過來,垂眸凝望著手裡的玉簪,忽而扯了扯嘴角,手心鬆開。
身體在這刻徹底放鬆下來,人隨之往後仰去,意外地跌入一個溫暖柔軟的懷抱裡。
陶桃伸手摟住他,伸手握了下他修長的手指,驚覺他此時除了額頭是滾燙外,雙手冷冰冰的,還冒著冷汗。
“你安心,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不會走。”
人是因為她才變成這樣的,但凡有點良心的人,不可能會丟下他不管。
“……真的嗎?”
他喘著氣,虛弱地問著。
“當然是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她絲毫不帶猶豫地應聲下來。
此時的她並不知道,自己應承下來的和他想的根本不是一個意思。
現在她只希望陳景和能快點找到他們,不然,她真怕段乾出什麼事,有時候發燒也能燒死人的。
萬一引起肺炎就麻煩了。
這般想著,她摟住他的雙手緊了又緊,希望能把自己的溫度傳遞給他。
陶桃卻不知道,段乾的行蹤一向不會告知陳景和他們,再則他的武功超群,能讓他們保護的時候少之又少。
而且這次出來,他暗地裡根本沒有帶上暗衛。
所以此次,就算段乾不見了,他們也只會認為他去了別處,不可能會想到他會出意外受傷。
夜深人靜,在這山洞裡,除了外面落雨的聲音,再聽不到其他。
雨聲特別能催眠人的意志,漸漸地,她打起了瞌睡,不一會兒靠著他的肩膀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