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桃見狀登時反應過來,轉身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低頭雙手交織在身前,安安靜靜地等候著。
門嘎吱一聲,再次被關上。
此時,空氣彷彿凝固住了一般,毫無聲響。
“這般拘謹作甚?”
頭頂的聲音平靜無波,聽不出什麼情緒。
她頓了一下,鼻尖聞到一股飯菜香,緩緩抬起頭看去,只見他手裡端著白玉碗,裡面是用剩下的一半魚做了魚湯。
另外一半用來紅燒,她還怕處理的不當,加了好多姜蔥,不知道味道怎麼樣。
反正她自己做的東西,是不會嘗的,是鹹是淡全憑手感。
“是不是不大好吃?”
她不好意思地問著,手指交纏在一起,心底有些心虛。
男人聞言抬眸瞥了她一眼,看她如此忐忑的模樣,又抿了抿味道怪異的魚湯,舌尖感受到一陣火辣辣的。
“還成。”
“那就好。”
陶桃鬆了口氣,自顧自地找地方坐下,讓剛要叫她坐下的段乾凝噎了一下。
她坐在左側的太師椅上,將小方桌的茶杯撇到旁側,直接趴了上去。
“你吃吧,吃完我把東西拿走。”
他見她如此鬆快的樣子,眨了眨長長地睫羽,唇邊溢位一抹淺淡的笑意。
“北部邊境前不久和遼國發生了小規模的戰爭,死了不少人,將士們為我天朝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屍身卻只能就地掩埋戰場,令家眷悲痛不已,也令聖上痛心疾首。”
“故而,想讓人為這些拋頭顱灑熱血的將士們立衣冠冢。”
“衣冠冢?!”
陶桃的耳朵立馬豎起來,抬頭亮晶晶地看著他。
段乾從未見她如此神采奕奕的模樣,一時間有些愣神,不過幾秒鐘,他便意識到,垂下眸,嗯了一聲。
“衣冠冢好啊!呃,不是,我是說我也感到很痛心,我不是感到高興的意思。”
她無奈地拍了拍額頭,長嘆了口氣。
“死亡乃兵家常事,不必為此感到懊悔。”
他拿過手帕擦了擦唇,若無其事地將東西收拾進食盒裡。
“名冊在這,名字後方標註了他們存留的遺物,已遵循家眷意願,將這些東西一併進入衣冠冢中。”
啪嗒一聲,深藍色冊子扔在桌前。
陶桃起身走過去,站在桌前伸手拿過書冊翻閱,裡面都是繁體字,眼花繚亂的,不過還好,就是看得有點眼疼。
見她毫無異樣,作勢看了起來,段乾微挑了下眉,詫異地問出口:
“你識字?”
她頭也不抬,說道:“自然識得,不然怎麼做生意看賬本?”
驀然,她手裡的動作一頓,斂起的長睫輕顫了下,抬頭眉眼彎彎地看向他,晃了晃手裡的書冊。
“謝謝你給的財路,我果然沒有看錯,總使大人真是個大好人。”
他抬眸和她無聲地對視了一會兒,微紅的唇角勾了勾。
“在你眼中,好人壞人是這麼定義的嗎?”
“當然不是,在我心裡,我只會對我喜歡的人這麼說。”
陶桃歪著頭眨了眨明眸,伸手用指尖在他的手背處戳了戳,粉白的指甲在他的冷白皮肉留下一個月牙印。
他垂眸不語,望著手背上她的小動作,不自覺地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真的?”
“自然是,天地可鑑。”
他忽而心悸了下,指尖微動,就在他想要反手抓住時,她站直身子,收回了手。
她問道:“到時候還是陳景和與我對接?”
“嗯,他會去協助你,有什麼需要儘管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