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忽然又來一位頭髮花白麵容蒼老憔悴的老婦人。
她怔怔地看著地上的慘狀,神色有些呆滯,似乎是嚇傻了,但下一秒,她整個人往後倒了下去,直接昏迷了。
圍觀眾人倏然一陣譁然,離得更遠了,生怕惹上什麼麻煩。
只有她娘那個傻子顛兒顛兒地跑上去,跪坐在地上將其扶靠在自己的懷裡,大聲呼喊道:“劉大娘?!劉大娘你怎麼了?醒醒!”
“救命!快來人啊!”
“行了!別喊了。”
說話的人正是府衙推官大人高少光,他眉頭緊鎖,臉色十分的凝重,冷聲呵斥著。
如此吵鬧難免會擾亂思緒。
陶桃見此急忙上前檢視情況,伸手在老人的鼻腔下感觸,而後用力掐住她的人中,時不時輕聲呼喚。
陶母疑惑又卻帶驚訝地看向陶桃的動作,忍不住猜想桃兒從哪裡學了來的。
中年男子是劉娘子的丈夫,叫劉榮,和劉娘子一起經營一家豆腐坊,劉娘子手藝超群,做出的豆腐軟糯清甜,深受客人的喜愛,每次開市門口總能很快排長隊。
劉榮傷心欲絕,轉眼又見老孃暈倒在地,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看了看面目全非的娘子,又看了看昏迷不醒的老孃,躊蹴不前。
官爺的一聲呵斥,讓他勉強反應過來,跪在地上磕頭,面如死灰。
“求求你官爺,一定要找到殺我娘子的真兇!我娘子樂施好善,性子爽快開朗,不是能自尋短見之人啊!”
高少光冷靜地說道:“是他殺亦或是自殺,需得仵作驗屍之後,再行定奪。”
“來人,把擔架拿過來,抬回府衙。”
有認識他的捕快上前剛忙將他拉起,不忍地安慰道:“劉榮,你振作一點,逝者已逝,還是要保重身體,你還有老孃在呢。”
看著他們把屍體抬走,劉榮踉蹌著要跟上去,但又顧及著奄奄一息的老孃。
“娘,你怎麼樣?”
悠悠轉醒的老人眼睛半合不合的,有氣無力地念叨著:“阿珍…阿珍呢……”
劉榮眼睛紅腫,黝黑的國字臉上微微慘白,看著母親的狀態,不知該如何開口說娘子已死的致命訊息。
劉阿珍娘早死,只有一個爹,早年嫁過來劉大娘憐惜她的沒娘,再加上劉阿珍秉承著嫁雞隨雞,十分的孝敬公婆。
前些年劉阿珍的爹過勞而死,劉榮的爹也因為生病去世,經歷過這麼多事,劉阿珍和婆母的關係可謂是情同母女。
只是劉阿珍多年未出,劉大娘心中稍有所芥蒂,但也還算是無傷大雅。
豆腐坊原本是劉阿珍的爹在開,是後來她爹死了,劉阿珍接手過來,她在原有的釀豆腐手藝上做了改良,街坊鄰居紛紛贊好。
這些年,劉阿珍把豆腐坊經營得很好,生意紅火,日子也跟著紅火起來,
除了沒有孩子這點遺憾外,一家三口和和美美。
“劉榮!為了瞭解事情經過,你跟我們去一趟府衙。”
劉榮也不用糾結了,有捕快前來將他帶去府衙審問事情經過。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劉娘子好好的怎麼會死在這湖裡?難不成是失足落水的?”
“誰知道啊,說不定是因為一些見不得人的事,豆腐坊在城南街頭,離這望陽湖有三里路呢,再怎麼早也不會走到這裡。”
“你這麼一說,倒是有些道理。”
路人指手劃足,議論紛紛地樣子,讓躺在地上的劉大娘瞬間臉色更差了,指著他們嗚嗚咽咽,一雙渾濁的眼睛射出金光。
“你們、你們這群滿嘴噴糞的潑皮!”
“腌臢惡濁的貨色!給、給老孃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