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兒問道。
盧管事點頭道:“聽那六嫂是這麼提了下。”
碧兒目光微微一閃,已是笑道:“你自回去了,叫那兩個婆娘都好好歇了,夫人自會過來瞧瞧。”說著也不多說,轉頭便朝著那東屋的正房去了。
那盧管事見這樣的一個小事竟也要驚動姜氏,雖是天氣有些寒意了,那後背也已經是有了些汗溼,又怕萬一等那姜氏過來時那兩人還在鬧,自己更沒臉面,當下便匆匆也趕了回去。
碧兒掀了門簾進去,那姜氏剛用過午膳,正坐在那喝著茶水,當下靠了過去笑道:“夫人,方才碰到了大廚間那管事的,說是六嫂和一個新來的粗使婆子幹起了架。”
姜氏笑罵道:“不過是這樣的小事,你也巴巴地跑來告訴我?鬧事不服管的,打了幾板子趕了出去便是。”
碧兒卻是湊到了她耳邊,輕聲說了幾句,那姜氏面色一沉,想了下,點了點頭嘆道:“還是你這丫頭伶俐,這便跟了我去瞧下。”
那碧兒一笑,伸手扶了姜氏,兩人便朝那廚間方向過去了,剛跨進門,迎面便飛來了一條嫩秧秧的小絲瓜,差點劈中姜氏面門,幸而碧兒眼快,扯了一把,才斜斜飛了過去,饒是這樣,那姜氏也已是嚇了一跳。
飛出這絲瓜的正是那六嫂。原來方才那盧管事去了之後,這兩人便又夾纏不清了起來,六嫂雖也是個潑的,但論起幹架,卻還不是方氏的對手,眼見著自己落了下風,便隨手操起了物件丟過去,卻不想偏偏差點砸中了姜氏,饒是她是個膽大的,也是撒了手呆呆地立著,有些慌亂。
那邊上勸架的盧管事額頭的汗早已是如漿水般往外冒了,見姜氏過來,這兩人終於消停了下來,也顧不得擦汗,急忙飛奔了過去迎接,點頭哈腰。
姜氏並不開口,只是瞧著,碧兒橫掃了六嫂一眼,冷冷道:“夫人仁慈,幾日不敲打,這裡就鬧得跟要翻天了似的,如今竟連東西也敢迎頭砸了過來。”
那六嫂見自己惹了禍,忙不迭奔到了姜氏面前,彎下了腰:“夫人息怒,都是我不好,本是要丟那個婆娘的,誰想……”
她話未說完,便已是被碧兒狠狠啐了一口:“你個下作的,平日裡便不是安生的東西,竟拿了那好好的絲瓜亂丟,你當都是憑空變出來的?”
六嫂自知理虧,也不敢回嘴,只是站著把頭低了下去,面上卻仍是帶了一絲不忿,早被那姜氏瞧見了,這才咳了一聲,慢慢道:“我聽說你拿了兩個羊頭,只挖了頰肉便都丟了?還說這府上的貴人吃不得那粗肉,卻不知那貴人是哪位?”
“卻是小奶奶說嘴淡叫做的……”六嫂應了聲。
她話音未落,門口便已是響起了剛才那小翠的聲音:“六嫂,叫你做個羊頭籤,怎的半日都沒見送去?再不送去,奶奶……”她跨了進來,才瞧見面前正鐵了一張臉的姜氏,嚇得連後面的話也吞了回去,只呆呆站在那裡。
姜氏笑道:“奶奶,哪個奶奶?這府上的二爺還沒娶親,卻又哪裡憑空冒出來個奶奶?”
小翠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急忙跪了下來,自己打了個耳光,陪笑道:“夫人息怒,都怪我一時大意,以後萬萬不會的了。”
姜氏冷冷盯她一眼,這才道:“那位奶奶卻是個好貴的人,竟長了張這樣的刁嘴,不是羊頰肉便要梗住了脖子。你去叫了她來,我卻是要好好聽她講吓這個理。”
小翠無奈,這才站了起來狠狠剜了六嫂一眼,慢慢退了出去,待出了廚間,便是撒了腿地奔向那東廂的西屋通報訊息了。
卻說那方氏來此一個多月,這才是第一次見到了姜氏,剛開始怕她責罵自己,到後來卻見她似是把自己給忘了,半字也沒提到,心中早已經是大呼僥倖,偷偷地縮到了人後。正慶幸著,耳邊卻是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