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苦,只是沒奈何也只得跪在了早趴地上的方氏身邊,凝神細聽。
那宦官乾咳一聲,從身邊一個小太監手上託的那金盤上取了條卷帛,展開自己先看了遍,才開聲念道:
“奉天承運皇太后制曰:婉娩天資,才明夙賦。閨門雍睦,蘭蕙揚芳。今者封顧門二姐為縣主,賜號安福,另賜金冊。徽章載茂,永綏後祿。欽哉!”
那宦官聲音本就偏於尖細,此時又因了故意拉長聲調作那抑揚頓挫之腔,幾句話下來,方氏哪裡聽得清楚在說什麼,只是隱隱約約覺得是個好事。又不敢問那宦官,只看了眼顧早,悄悄湊了過去低聲問道:“方才只聽清了個你的名,說的都是啥?”
顧早聽完了那一串饒舌的話,早已是愣在了那裡,連個謝恩都忘了說,被方氏這樣問,也只是微微搖了下頭,悶聲不語。
那宦官見邊上聞訊而來一道下跪聽旨的酒客當中都有不少人已是面露豔羨之色了,只這跪在最前面的幾人不是傻著就是愣著,還以為是歡喜得痴呆了,提醒道:“顧家二姐,太后對你青眼有加,破格恩封你為安福縣主,這可是郡王之女才有的封號,你還不快快接旨謝恩?”
顧早還沒怎樣,那方氏已是喜得趴在那裡不停磕頭了。顧早強壓住心中的驚異,也是伏身下去口稱謝恩了,上前雙手接過了那金冊,又封了個大喜包給了那宦官並幾個跟來的小太監,恭恭敬敬送了出去。
那幾個黃門中人一走,顧早就被不絕於耳的恭賀聲給圍得水洩不通,她酒樓裡的一干茶飯量酒博士自是不用說,連那恰在樓裡吃酒的不少客人也是過來道喜了。方氏雙手捧金元寶似地捧著那金燦燦的冊子,雖是認不得字,也是橫看豎看個不停。只三姐看出了顧早面色不對,有些擔心地拉了一下,顧早這才勉強對她笑了下。
這邊正亂哄哄熱鬧著,那邊竟像是商量好似的,走進了一個戴了紫色帷帽,拖裙到頸,身著紅背子的套服,衣飾華麗的中年女子,站到了大堂中間,眼睛溜了一圈裡面的各色人等,見眾人的眼光都投到了自己這裡,這才不慌不忙道:“顧家二姐的母親可在?”
方氏正在那裡被人圍著樂呵,突聽見有人叫喚自己,忙不迭排了眾人過去,笑眯了眼應了聲。見這婦人裝束和那些來自家酒樓聚飲的貴婦人們相差無幾,偏偏卻沒有僕叢跟隨在後,倒是有些吃不準是什麼來頭了,只是盯著瞧個不停。
方氏不認得這婦人,邊上那些久居京中的酒客們當中卻是有人識得。原來這京中皇室為使宗室與有錢有勢的人家聯姻,選定了數十名官媒人。京中那些嚴循明媒正娶戒律的名門,來往通言靠的就是這般打扮的官媒。
那官媒見方氏盯著自己瞧,也不以為杵,只是微微一笑,從自己的抹胸裡取出張花箋紙,遞了過來道:“我是那京中楊太尉府上遣來的官媒,姓林。太尉府主事老夫人聽聞貴府女兒二姐賢德淑雅,又被當今皇太后親封為安福縣主,有意為其幼子單名昊的求親,得成佳偶。照了規矩,今日先遞上個男家的草貼,也叫個利市團圓吉帖。還望貴府看後給起個女家的草貼,我好遞還回去,再行下步定貼。”
那方氏生平何曾見過這樣儀態周正的官媒,又聽說是要給二姐和那太尉府的公子議親,腦子裡早迷糊得成了一團粥,那林官媒說一聲,她便點個頭,待林官媒說完了,她愣了半晌,才冒出一句,有些遲疑道:“是把我家二姐說給那太尉府的做妾嗎?”
方氏問完,那林官媒便捂了嘴輕笑下,這才道:“瞧您這位夫人說的,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