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攤主是個中年男子，葉安覺得他長得有點眼熟。
男子故意大聲吆喝：“別急別急，一個一個來。”
他滿面紅光，咧開的嘴角就沒放下去過。
發財了！
發大財了！
他這裡的貨成本低到離譜，即使賣五分錢，他都能賺到四分錢。
葉茂急得嘴裡起泡，一說話痛得他冷嘶一聲。
“看到他那麼囂張，不知道為何，我有點想打人。”
他扭頭看葉安，發現葉安依然淡定，有一種處變不驚的淡然：“大哥淡定！”
葉茂無奈撇頭，胸膛劇烈起伏，這讓人怎麼淡定。
“不好意思，釦子都賣完了，下次請早。”
有來得晚的一個小姑娘懊惱道：“早知道我就早點來了。”
葉茂高興道：“來看看我們的扣子，這釦子是……賣到大城市的，在我們縣城是獨一份的。”
這是他第一次吆喝，臉窘迫得通紅，說話磕磕絆絆的，不過還是學著葉安的話術喊了一遍。
小姑娘看著葉安的扣子，緊緊咬著下唇，猶豫半天還搖頭：“我還是下次來吧。”
離開的時候，她視線一直落在葉安的扣子上，有些不捨。
她是愛美的，只是因為經濟的原因，只能強行降低自己的慾望。
看著小姑娘離去的背影，葉茂急得嘴裡又起了一個泡，眼見集市上沒幾個人，他眉毛快擰成一條線了。
葉安卻在誇讚葉茂，笑著道：“大哥，你很有天賦，這麼快學會吆喝了。”
葉茂急得快哭了：“三弟，都到啥時候了，你還笑得出來。”
“別急，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不遠處，楊建國黑著臉：“你不是葉安的生意很好？看了半天什麼都沒看到，大冬天把人拉出來，還不如去看看果園。”
沈春花著急辯解：“老楊，上次葉安的生意真的很好，讓我賣釦子給我都不賣。”
“有娣回來說了，葉安故意欺負楊軒，死性不改，要是早點知道他是冒牌貨，我就把他推河裡淹死了。”
沈春花說話的時候，咬牙切齒，面容扭曲。
上次她和人閒聊，聽到別人說葉安就算一顆釦子賺一分錢，估計一場集市能賺十幾二十塊。
怪不得葉安有錢買肉，她都捨不得買那麼多。
想到葉安日子過得不錯，她心裡就酸酸的，偏偏楊建國不信她說的，她便拉著楊建國親自來看看。
楊建國轉身離去：“生意再好能賺多少，等咱們家蘋果都賣出去，葉安這輩子都賺不到這麼多錢，下次他再敢欺負人，就打死他，鄉巴佬一個看著就煩！”
“買一兩肉回家吃，我嘴裡都淡出鳥來了。”
被呵斥了一頓，沈春花沮喪，聲音有氣無力：“好吧。”
離開的時候，她朝葉安看了一眼。
葉安一筆生意都沒成，門可羅雀，看來之前他就是運氣好。
離了楊家，葉安什麼都不是。
沈春花心情大好，哼著歌曲離開：“我們的明天我們的明天比呀比蜜甜囉。甜蜜的工作甜蜜的工作無限好囉喂……”
中年男子東西收好了，故意大聲和葉安打招呼：“喲，人都走完了，你們還不走啊。”
葉安笑著回道：“你再不走，一會可能不好走了。”
“你這人什麼意思，我好好和你說話，你咋陰陽怪氣的咧！”
話音剛落，就有一個婦人猛衝過來，拽著男子的衣領，兇狠道：“賠錢！”
中年男子怒道：“賠什麼錢？”
婦人把手中的扣子往地上一扔，釦子碎裂成幾塊，灑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