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的哀叫聲。
尖厲,悽慘,絕望,怒罵。
不過這樣的聲音並沒有維持太久,就變成求饒。
最後,就是點點的嗚咽,和不停擊打的聲音。
隔著一道牆,沒有看到那畫面,卻引發了更深的聯想,想象中的血腥讓不少人的面色變得蒼白。
期間,有人想阻止。
卻被蕭瑾淡淡的一句話阻止了:“我家娘子捧在掌心都怕碎了,現在被人這麼欺負,確實該多找幾個人出氣。”
聽聞他雙手沾滿血腥的人不少,罵他暴虐狠厲的人更是多,可親眼見到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這裡是嚴府,又趕上嚴夫人剛剛過世。
靈堂見血,聽著就不吉利,蕭瑾怎麼敢?
他抬眸掃過各懷心思的眾人,再度開口:“你們剛剛,還有誰說是我家娘子的入幕之賓?還有誰,想看她身上的胎記。”
被他視線掃到的人,都紛紛低頭後退,根本不敢和他對視。
明明只是一個宦官,骨子裡的卻有著讓所有人都恐懼的冷戾氣息。
僅僅是站在那裡,就讓人心頭髮顫。
突然,他的視線落在最初指責夏清和的人身上:“既然最先是你說的謠言,那就你先選。磕頭還是陪楚公子?”
方才還正義凌然的男人,現在全身都在哆嗦。
他剛剛不過想討好燕婷,哪裡知道會冒出蕭瑾這麼一個煞神?
“我……”他雙腿不爭氣地打著擺子,卻還是出言爭取,“我也是聽楚南說的,也是受害者,算不上第一個說謠言的。再說,說是她入幕之賓的人,可不是楚南一個。”
擴大矛盾,就會讓所有想保護自身利益的人跳出來。
“都是楚南說的,誰知道是假的?”
“對對對,我們都上當了。”
“就是,蕭夫人不願,走就是了,我們還能攔著她?”
會不會攔,不知道。
但是輿論的壓迫,比刀劍還要鋒利,一樣能要人的命。
蕭瑾眼神裡閃過一抹厭煩,涼涼開口:“不喜歡這兩個選擇嗎?那就再加個內容。我親自脫了我家娘子的衣服給你們看……”
眾人不解他話裡的意思,又被他下半句話嚇得全部神色更加難看。
“不過後背沒有胎記,所有看了的人,都得去陪楚公子。怎麼樣?”
“你……蕭瑾,你怎麼敢?你這樣做,就不怕陛下降罪嗎!”
“嘖,楚家是例外。你們,我自然不會親自殺。我想,你們家中族老,應該會願意將你們的人頭,一個個送到我手裡。”
夏雨綿的不安在這一刻終於成型。
三年了,她總覺得看不懂蕭瑾為人。
現在才知道他骨子裡的陰暗氣息,那種嗜血的戾氣,會要了所有人的命。
何況,嚴家已經惹得燕帝不悅,嚴夫人之死是在為嚴家脫罪。
今天來為嚴夫人弔唁的人是什麼心思?錦衣衛有的是證據,證明他們包藏禍心。
縱然不能全部斬殺,也能處理一大半。
到時候,屍山血海……
“姐姐!”
她幾乎喘不過氣,帶著壓抑地看向夏清和:“剛剛是我們被誤導了,可大部分人真的沒有……你就……”
該怎麼說?
夏雨綿詞窮了,蕭瑾像個瘋子一般要殺人。
明明不見怒火,卻讓人覺得無人壓得住他心頭的怒意。
唯有夏清和,才能如刀鞘般將他收攏。
半晌,她才試探性開口:“勸勸他,別把事情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