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立了春,太陽看著很暖,照在身上卻依然是冷森森的。
如同夏清和盯著楚南的目光一般,璀璨奪目,卻陰寒無比。
她早知道,會有無人罵她,說她身份的不堪。
但是她怎麼都沒有想到,有些人能如此噁心,將根本不存在的事情說得如此有板有眼。
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氣,肺部有著細針輕刺的疼痛感,夏清和卻笑了。
她面上覆著一層極其刺眼的嘲弄,嗓音嬌軟卻冷得讓人心驚。
“人至賤則無敵,說我勾搭過你。那我倒是想知道,我為什麼找你,找你又得到了什麼好處。”
夏清和早已不是深宮中的小女孩,遇到這種事情只擔心名聲,閉口不言反而讓更多的髒水潑過來。
她冰冷的目光直直地看向那人,笑得輕鄙又蔑視:“不會說不出吧?要說我是愛慕你,單純想和你在一起,我想是沒人信的。就算你再聾,也該知道嚴凌楓多次向陛下求娶我。你和他,不眼瞎的都知道選誰吧?”
楚南顯然沒有想到,大庭廣眾之下,她沒有被逼得哭泣逃跑,反而就這麼和他硬剛上了。
他之前不過是喝多了,信口胡說,哪裡有真的發生過?
現在被這麼一問,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回應。
隨口編,都沒有那個腦子!
夏清和嗤笑一聲:“怎麼,編不出來了?”
楚南被她逼問,在這樣的天氣腦門上滲出冷汗,呼吸都變得急促。
在場的人只要稍微注意一點,就能看到他眼睛裡的慌亂。
可惜,沒有人想戳穿他的謊言,只想將曾經的天之嬌女,徹底踩入泥地,讓她永遠不得翻身。
楚南突然看向夏清和:“是你生性淫蕩,在庵堂沒有男人,自然過不下去。至於少將軍……呵,他不過是受到你一時迷惑,現在不也放棄了嗎?”
夏清和剛想反駁,楚南卻突然提高聲音,眼神裡帶上了挑釁。
“想要證據?很簡單,你的背後有一塊黑色的胎記。想證明,脫了衣服,讓大家看看。”
周圍的議論聲瞬間變高。
夏清和垂落的雙手忍不住緊握成拳。
垃圾!
哪裡是說她身上有胎記,根本是篤定她不敢脫衣服,所以才敢如此膽大妄為。
最初幫著燕婷說話的男人,不懷好意地開口了:“蕭夫人,這些事情,我們旁觀者確實不好說,你們誰說的是真的。不過胎記這事,應該做不了假,不如委屈一下?”
“是啊,看看唄。”
“……”
嚴家真的是衰敗了。
放在年前,縱然嚴家人全部病倒了,也不敢有人在嚴家的靈堂如此胡鬧。
周圍人似乎都忘了此行的目的,嘻嘻哈哈地說著。
不多時,又有人開口:“想不到楚公子也是夏清和的入幕之賓,那胎記我也是見過的。大概這麼大,就是忘記具體位置了,好像是左肩?又好像是右肩。”
這麼一來,又有人冒出來說類似的話調侃。
“哎呦,這事情鬧的,怕是蕭夫人的位置也保不住了。”
“不一定,脫了衣服還是能保住的。”
“未必啊,脫了可能更保不住了。”
“……”
四面八方的惡意將夏清和席捲,大腦感受著一波波的衝擊,讓她覺得眩暈。
真相對他們而言,根本不重要。
他們要看的就是曾經高高在上的公主,跌落神壇,滾在泥淖之中,滿身髒汙。
說起來還是她的錯,誰讓她是鳩佔鵲巢的假公主呢?
夏清和心裡很清楚這一點,也一直在心裡告誡自己冷靜,要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