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的,我的,走,咱們該回家吃飯了。”
劉知農把頭上的汗水一撇兒,轉身就往住處走去。
劉耕書嘴角抽搐了下,無奈的跟上,劉勤在一邊捂嘴偷笑。
萬籟俱寂,夜色如墨。
唯有劉耕書房間的那扇窗,透出昏黃搖曳的燭火。
劉耕書輕輕關好房門,小心翼翼地從胸前內兜裡掏出兩封信。
那是他趁著白日買鞋的當口,偷偷溜去民信局取回的。
如今,官家的驛站、急遞鋪之類的渠道,還不是他能企及、使用的。
不過也沒關係,還有很多其他的方式選擇。
在諸多民間方式裡,託商人捎帶吧,行程難料,變數太多。
委託鏢局護送呢,一則費用高昂,二則太過招搖。
相較而言,最為穩妥的當屬民信局,不但收費價格公道合理,而且辦事靠譜。
這民信局在盛世年間可是遍佈大江南北。
業務廣泛,寄遞信件、託運物品、經辦匯兌,無所不包,實實在在為民間通訊、往來提供了極大便利。
劉耕書緩緩走到桌前坐下,手指輕輕摩挲著那略顯粗糙的信紙,眼中透著幾分期待。
半晌兒,劉耕書終於將信看完。
他站起身,一步步挪到燭火旁,抬手將信件慢慢遞向燭火。
火苗貪婪地舔舐著紙張邊緣,瞬間,橘紅色的火焰沿著信紙蜿蜒攀升。
信件,化為嫋嫋青煙,消散在空中,留下灰燼。
京城。
朱漆大門的林侯府內一片靜謐,唯有某座院落透著幾分焦急的氛圍。
“二少爺,太醫請過來了。”
福伯弓著腰,神色匆匆地領著一位身著官服、揹著藥箱的章太醫走進了院子。
林啟明原本陰鬱暗沉的表情,瞬間鬆快了些。
他忙整了整衣衫,急切卻又極力維持著大家公子的儀態,快步迎了出來。
“章太醫,可算把您給盼來了!”
林啟明說著,伸手一把拉住章太醫的衣袖,腳步急切地朝著屋內走去。
“您快給瞧瞧,我家玉珠這是怎麼了。”言語間滿是疼愛與擔憂。
林啟明這一輩子就守著這麼一個寶貝疙瘩。
髮妻走得早,他痛徹心扉,自此便斷了再娶的念頭。
橫豎有大哥操持家族諸事,小弟也能幫襯,林家傳宗接代的重任交給他們,他放心。
當初從鐵匠鎮回來時,他滿心欣慰,自家閨女的狀況好了許多。
雖說說話依舊有些遲緩,可比三歲之前利落不少,他仿若在黑暗中看到了曙光。
這孩子命苦,一出生就沒了孃親。
因為在孃胎裡多滯留了些時日,打小反應就比尋常孩子慢些。
可林啟明卻覺得,自家閨女像他,是個心裡有溝壑、內秀聰慧的人。
在寶珠三歲那年,久未露面的京城大法寺天知大師雲遊歸來,林啟明聽聞,趕忙前去拜訪。
一番交談後,天知大師贈予他一句話:讓自己去東南方找到一個帶鐵匠的地方,待上六年,找一間私塾,等待有緣人上門,收其為徒。
天知大師還言明,只要尋得這些,自家閨女往後的日子便會順遂無憂、越來越好。
林啟明牢牢記下,此後四處探尋。
可算他於東南方的得知一個鎮子名字就叫鐵匠鎮,喜得他把孩子交給大嫂扶照,趕緊過去。
那等待的日子可真煎熬啊。
等了兩年都沒有一個隨他眼緣的,在第三年他自己快要放棄的時候,一個叫劉耕書的孩子過來了。
那時候他一看到這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