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滿的憋屈與憤懣。
劉知農在門縫裡看到離開的李二狗,很平靜。
他摟緊了一下衣服,縮著身子回房抱著媳婦再睡個回籠覺去。
自從大田氏和劉老能去了後,劉知學似乎也從打擊中走了出來。
他挽起袖子,穿著以前不屑一顧的麻布短褂下了地。
雖然比不上別家的漢子那麼能幹,卻也比以往強上不少。
劉伯雙也沒有去鎮上當學徒了,自從人大哥劉伯文的事情一出,直接就被辭退了,現在的他也下了地。
小田氏一直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在大家一致認為可能過不了多久就會死掉的時候,一直頑強的活了下來。
三房搬了出去,日子過得不溫不火。
牛枝花本來今年是要給劉勤相看的,因為劉老能他們去了,雖然過繼了出去,卻也把兒子的親事兒往後推了。
一年後,四月下旬。
鐵匠鎮,東街的一座三進院中。
“耕兒,你快出來看看,你用的東西都齊乎了沒有?”
劉知農擦著腦門上的汗珠,站在馬車邊上,問著自家小兒子,劉勤則在一邊忙上忙下的搬著東西。
這輛馬車是年前才購置的,專為劉耕書趕赴府城參加考試所用。
至於那輛陪伴他們許久的牛車,則被留在了村裡了。
劉耕書走出房門,來到馬車旁。
他將車上的物品細細打量了一番,確認一樣不少後,微微點頭,繼而轉身回屋,繼續收拾其他瑣碎物件。
此次前往府城,他胸有成竹,志在必得。
院試過後,一旦成為生員,便能踏入官學進一步深造,便不回鎮上了。
雖說平日裡與自家夫子有書信往來,可人並不在身邊。
學術之路漫漫,遇到難題時,有些複雜的疑惑實在難以全然落於紙筆,向自家夫子問個明白。
這次進入官學,正是自己潛心沉澱、磨礪學識的絕佳契機。
“好了,我們這就出發啦!”
劉知農神色凝重,目光緩緩掃過家人。
“爹孃,他娘,你們在家可要多保重身體,地裡的活兒,千萬別逞強,要是忙不過來,該請人幫忙就請人,千萬別累著自己。咱們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比啥都強。”他有些不放心的又叮囑了一遍。
這次陪劉耕書前往府城趕考的,是劉知農與劉勤,所以壯勞力家裡是一個都沒有。
這會兒還正是耕種的時候,他真怕留在家裡的人給累壞了。
牛枝花站在一旁,手輕輕撫摸著小兒子的腦袋,眼眶泛紅,裡面蓄滿了不捨的淚水。
她緊咬下唇,輕輕點著頭,不敢開口應聲,就怕一開口,壓抑的哭聲便會傾瀉而出。
小兒子這次去考試,可能一年多都見不著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