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殿外的景象映入眾人眼簾,只見人頭攢動,密密麻麻的人群似洶湧的潮水一般,一眼望不到盡頭。
與此形成鮮明反差的是,殿內此時不過寥寥數人,空曠而寂靜,殿內外的懸殊對比,讓人不禁心生震撼。
一道黑影從人群中走出,正是笪寂。
笪寂身著一襲黑袍,上面繡著的暗紋仿若張牙舞爪的兇獸,在這混亂的大殿中更添幾分陰森。
他的頭髮肆意披散,幾縷髮絲垂落在臉頰邊,襯得那張臉愈發冷峻,狹長的雙眸中閃爍著瘋狂與貪婪的光芒,手中緊握著的長刀還在滴血,那殷紅的血珠順著刀刃滑落,在地上暈開一朵朵刺目的“血花”。
顏桎看著眼前之人,心中恨意如潮水般翻湧,手中的佩劍因用力而微微顫抖,她咬牙切齒道:“笪寂,你謀害陛下!為一己私慾,霍亂朝堂,陷百姓於水火,今日我便要替天行道,取你性命!”說罷,她身形一閃,如鬼魅般朝著笪寂疾衝而去,手中長劍裹挾著勁風,直刺對方咽喉。
笪寂見狀,不慌不忙,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側身輕鬆避開這凌厲一擊,反手一刀橫劈過去,刀風呼嘯,竟將旁邊的一根殿柱砍出一道深深的口子,木屑紛飛。“哼,就憑你?江梨初,你太天真了,這天下遲早是我的,你乖乖束手就擒,我或許還能留你全屍。”
青黛、翠羽和墨玉此時已殺紅了眼,她們背靠背圍成一圈,將顏桎護在身後,手中長劍不斷揮舞,劍花閃爍,叛軍一時難以近身。
青黛抽空喊道:“娘娘,莫要與這賊子多言,我們先合力殺了他!”
笪明言和陸泊禹也奮力拼殺,帶著侍衛們一點點向顏桎這邊靠攏。
笪明言身上已多處負傷,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衫,但他眼神依舊堅毅,手中長劍每一次揮動都帶著必殺的決心,“笪寂,你叛國篡位,我笪家怎會出你這等敗類,今日定不饒你!”
大殿內的混戰愈發慘烈,大臣們的哭喊聲、士兵們的嘶吼聲交織在一起。
那幾位忠義老臣雖驚恐萬分,卻也強忍著顫慄,彎腰撿起地上的碎瓷片,當作武器,朝著叛軍揮舞過去,哪怕力量微薄,也絕不退縮。
笪寂嘴角扯出一絲嘲諷的笑,緩緩搖頭,鼻腔裡發出幾聲輕哼,仿若聽到世間最滑稽之事。
他下巴微微揚起,狹長雙眸中寒意森然,薄唇輕啟,從牙縫中冷冷擠出“負隅頑抗”四個字,語調裡滿是不屑,彷彿眾人拼盡全力的抗爭在他眼中不過是一場惹人發笑的鬧劇,根本不值一提。
言罷,笪寂手掌一翻,掌心之中多了一個小巧精緻的鈴鐺,二話不說,對著顏桎便用力搖晃起來,面上神色篤定,彷彿認定了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
顏桎見狀,滿心疑惑,眉梢眼角盡是茫然。
他這是搞什麼?
笪寂持續搖著鈴鐺,手臂都酸了,可顏桎站在原地,身姿挺拔如松,神色平靜,不見絲毫異樣。
笪寂終於停下動作,眼中滿是震驚與不解,大聲質問道:“為什麼你一點反應都沒有?!”話音剛落,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喃喃自語道,“難道……你蠱毒已經解了?這不可能啊,耶律靈明明說過,這毒無藥可解,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顏桎聽到“耶律靈”三個字,眉頭瞬間擰緊,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城外那驚險的一幕——她失控地持刀刺向笪明越,那時的她宛如提線木偶,完全身不由己。
想到此處,顏桎眸光一冷,直視笪寂,反問道:“原來這蠱毒是耶律靈給你的。”
笪寂丟下鈴鐺,無所謂說道:“本來還想給他們看場好戲,既然你蠱毒已經解,那便算了,受降或者受死,選一個吧。”
話音剛落,門外的人開始奮力廝殺進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