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嬌帶著一絲疑惑,又看向了我:“你會不會把真相說出去?”
“什麼真相,那面銅鏡嗎?那的確害死了很多人,但是我沒有那麼正義,它最終歸誰所有,與我無關,我之所以一直追查,試圖瞭解真相,為得就是黃瑛,她就那麼不明不白地走了……”
“你別傷心了,事情都過去了。”唐嬌一個勁兒勸慰著我。
“是啊,都過去了……”
“那麼……你有沒有懷疑過,韓家辰與我父親合謀的可能性?”
“想過,我甚至想到幕後黑手就是他,不過有個人會比我更激動,比我更疑心……不過好在不是他。”
“那個激動的人是誰?”唐嬌好奇地問。
“還能是誰呢,你未來的弟媳婦唄,不過這事不提也罷!不過這案子按照高嵩律師所闡述的,一切都說得通了,黃浩拿到了雙魚紋銅鏡的照片,給了孬孩兒,讓他去找宋金斌兜售,宋老闆找到了你父親這個買主,正常來說,只要拿到銅鏡就能成交,沒想到被黃浩擺了一道……”
“你是說黃浩騙了馬正明打暈了寧懷遠,後來又被韓家辰截胡了?”
“是啊,完美的閉環,若不是陶麗娜,這案子恐怕早就告破了……”
“估計當時她也沒這膽子舉報吧。”唐嬌嘆了一口氣。
“韓家辰就這麼死了,太便宜他了!”我心裡有一股惡氣,那一刻真想手刃了這傢伙。
唐嬌又問道:“為何馬正明要殺送金斌呢?”
“不能確定,如果是孬孩兒殺了他,合情合理,因為賣鳳赤丹時,可能知曉了當年事,一時惱怒殺人,但是也可能不是孬孩兒殺的,宋金斌的死就是一個謎團,現在當事人都死了,還追查個屁呀!”
“我的看法是,有可能也是韓家辰所為,重啟銅鏡案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而整件事的知情人只有黃浩和宋金斌,除掉他們便高枕無憂了。”
“的確是這麼回事,不過都死了,都不重要了!”
“那個王法醫為什麼一心求死?擺明著在隱瞞著什麼……”
“正常來說,韓家辰已經死了,也許他想隱瞞的,並不是他參與銅鏡案的那點兒破事吧!”
說到此,我的手機電話鈴忽然響徹了起來,打破了此時的寧靜,是阿兮的電話。
那年夏季,蟬聲如泣,潮溼的空氣裡瀰漫著一種莫名的壓抑。外婆病倒了,這與往日的生病不同,訊息像一片枯葉,在我的枝頭輕輕飄落。她被阿兮送進了醫院,那間小小的病房成了她生命的最後一站。
我趕到醫院時,外婆正躺在病床上,面容憔悴卻透著一絲安詳。她的眼睛微微睜開,看到我時,渾濁的眼眸裡閃過一絲光亮。她有很多兒女和孫輩,可病房裡除了阿兮和我,只有幾個護士匆匆的身影。外婆的呼吸很弱,每一次喘息都像是在和命運抗爭。
我握著她的手,輕聲安慰她,可她只是輕輕地搖頭,嘴唇微微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我湊近了些,聽到她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呼喚著那些乳名——那是她對孩子們最深的牽掛。可那些名字的主人,卻一個都沒有出現。
一週後,外婆走了。她走的時候,臉上帶著一絲微笑,或許是終於見到了我,或許是她終於可以放下那些讓她失望的子女。我守在她身邊,直到最後一刻,握著她的手,直到它變得冰涼。
外婆的葬禮在小鎮的祠堂舉行。靈堂上,白花堆積,香菸繚繞,可那些不孝的子孫們卻陸續出現了。他們臉上沒有一絲哀傷,反而帶著一種急切的神情,彷彿在等待一場盛宴的開始。他們毫不避諱地討論著怎麼分家產,聲音裡滿是貪婪和算計。
我站在一旁,看著這些曾經被外婆深愛著的人,心中滿是憤怒和失望。外婆一生辛苦,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