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軍功!”他枯槁的手指重重敲打書冊,“某些人靠著父蔭當十年少主,結果連蕭顧城的擂臺都守不住——”突然掀開案上染血的北蒙軍旗,“這面旗是天淳親手從赫連靖臣副將屍體上扒下來的!”
“得了吧,這可能是幾個申屠斥候的屍首吧。”有人揶揄道,“申屠軍在賀清郡哪來的糧道,都是搜刮我們羿家的。”
“誰說一定要在天字輩中選呢?”有人反駁道,“三十五歲以內皆可。”
“如此,那範圍就廣了。”羿鎮志說道,“諸位血親,你們有沒有合適的人選推薦?最好是血統純正、文武雙全之人,方能帶領家族重振旗鼓。”
四房叔母黃舒莉翡翠護甲刮擦茶盞:“要說血統純正,四房鎮遠可是上任家主嫡曾孫!”茶盞重重磕在案上,潑出的茶水正淋在羿天劍的玄羿劍斷劍上。
“這時候還扯什麼祖訓?”羿璟鷹鋼製義手捏碎核桃,碎殼濺到祖宗碑位上,“要我說就該讓能殺人的上位!”他突然將玄鐵弩拍在案上,弩機鑲嵌著七顆寶石,“申屠軍不是要打來了嗎?出去跟他們打一場,誰殺敵多就認誰是新的少主,新的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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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勇無謀,難成大器!”有人嘲諷道。
“某些雜種也配談血統?”有人嗤笑道。
“我提議啟用‘血鼎問祖’!”有人高聲說道。
祠堂大廳裡七嘴八舌,全是噪音。
城牆方向驟然響起戰馬的嘶鳴,伴隨著申屠軍特有的狼頭戰鼓聲,那震撼人心的節奏讓樑柱簌簌落灰,彷彿連天地都在為之震顫。
“報——!申屠軍前鋒距城僅三十里!”傳令兵的聲音如同利刃,撕裂了祠堂的聒噪,帶來沉寂與陰霾。
羿天劍的半截劍身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映出了羿天淳眼底一閃而過的慌亂。他迅速反手將斷劍插回鞘中,玄色披風掃過滿地靈幡,宛如黑夜裡的一道閃電,撞開朱漆大門時,寒風裹挾著砂礫撲面而來,抽在臉上生疼。
城樓上的羿家戰旗獵獵作響,在寒風中挺立不屈,如同羿家兒郎的傲骨一般。
羿天劍扶著垛口望去,目光穿透十里外的平原,只見地平線騰起的煙塵如同惡龍翻身,氣勢磅礴。申屠軍的玄色大纛連成一片,遮天蔽日,宛如陰雲壓境,讓人心生畏懼。而最前排的青銅戰車上,父親的金鱗鎧被倒掛在旗杆頂端
指間的血在城牆青磚上拖出蜿蜒的痕跡,他望著逐漸清晰的敵軍旌旗,忽然低笑出聲。那笑聲混著北風散入雲霄,驚起飛禽數點。
原來,剝去少主光環、父親庇護的自己,這血肉之軀還能為這座城流盡最後一滴血。
:()九州烽火錄之通天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