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執安聽完池來成說了昨日的事情,他直奔程夕的院子。
程夕清晨起來正在散步,就看到厲執安踏著晨暉大步而來,白淨如玉的面容上唇色淺淡,眉眼間帶著幾分倦意。
程夕停下腳步。
厲執安緩步而來,一身盔甲上還帶著鮮血的味道,晨霧落在他的身上清冷中又透著這人間的煙火氣。
“程夕。”
“嗯。”程夕微微側頭看著厲執安。
“你畫的養器符很厲害。”厲執安將匕首遞給了程夕。
程夕垂眸看著匕首,然後伸手接了過去,仔細打量一番,輕聲嘆道:“這把匕首的材質一般,居然還能升階,倒也是驚喜。”
厲執安聽著程夕十分尋常的語氣,便知道這種事情對她來說很常見,甚至於這把匕首升階對她而她只是一件小事。
他定定神,看著程夕慢慢說道:“池來成從不知道養器符,我也是頭一回聽到,你可知這養器符對於器師來說意味著什麼?”
程夕側眸看著厲執安,“只是一個養器符而已。”
而已?
厲執安想起她能煉製出引下雷劫的法杖,對比一下,這養器符確實不算什麼。
但是,對她不算什麼,對器師並不是。
“你就這麼教了池來成?”
“是感謝池來成贈匕首的回禮。”
“你可知我昨晚做什麼去了?”
“你身上有妖血的味道,昨晚去捉妖物了?”
“是,但是這次的妖物與往常不一樣,皮厚毛硬,司衛的刀很難一刀破開妖物的表皮,若是看的次數多,刀鋒便會折損。”
程夕一愣,忽然明白了厲執安為何會來找她了。
這倒是巧了。
“看來,這養器符倒是教的正是時候。”程夕笑道。
是啊,太巧了。
厲執安看著程夕心中想到。
養器符的事情很快就在通天司傳開了,池來成絲毫沒隱瞞是程夕的功勞,真實與他還特意為程夕揚名。
好訊息來得太突然,昨晚奮戰回來的司衛們得知後頓時興奮起來,再也沒人比他們更清楚昨晚一刀看在妖物身上時,壓根砍不動的那種驚恐。
所以現在他們的刀能升階了?
一整天器房那邊都很熱鬧,池來成帶著他的幾個徒弟不斷地為司衛重新錘鍊腰刀,然後畫養器符貼在刀上。
眾人都在等結果,匕首能升階,腰刀的材質比匕首要好,一定也能行的!
心裡這樣想,但是結果還沒出來,誰也不知會如何。
器房都被司衛們擠滿了,他們不想離開,索性在器房外席地而坐,靠著牆閉著眼一邊休息一邊等訊息。
江伯漁焦急的在器房外搓著手轉圈,一旁季觀棋跟高勝寒沉默不語,但是一雙眼睛卻不時看向器房,隱隱帶著期待。
昨晚上江伯漁負責巡查,是季觀棋跟高勝寒隨同司主斬殺妖物,也沒人比他們更清楚腰刀砍在妖物身上時的異樣。
他們二人的刀要比司衛的刀材質更好一些,裡頭摻雜的妖骨更多,硬度也高,即便是這樣一刀也破不開妖物的皮,至少要兩刀。
如果養器符真的有那麼厲害,他們的刀能升一階,今晚再對上那些妖物,就容易了些,就不會有那麼多司衛受傷,喪命。
夜色初至,程夕剛準備吃晚飯,忽然聽到器房那邊傳來驚天動地的歡呼聲。
木蘭將飯菜擺在桌上,笑著說道:“大小姐,通天司的這些大人們不知在做什麼,居然這麼高興。”
程夕大概知道了。
歡呼聲此起彼伏,程夕靜靜地吃完了一頓飯,沒有人過來打擾他,想來是有人吩咐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