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阿寶恢復依舊後,她便將這大半年的記憶竄了一下,並且隱隱得知,自己之所以會變成‘林塔木’這個身份,約莫就是景帝司所為。
至於景帝司為什麼將他撿回家假扮他們景家的傭人這件事,阿寶還沒弄清楚原因。
不過她大約還是能感覺出來,景帝司好像在用她牽制著容遲。
雖然她不知道景大少爺為什麼不用景苒兒大小姐,畢竟容遲可是為了景苒兒折斷過她腿的男人。
按常理推測,用景苒兒大小姐作為籌碼威脅他更有用。
在今日她恢復記憶以前,容遲可從來沒有帶她來看過這種型別的‘表演’。
所以這才讓阿寶覺得景帝司是在試探她,看她是不是恢復了記憶。或者乾脆怪異她並不是真正的林塔木。
可無論她心裡有多少猜測,她都是要繼續裝失憶的,畢竟她並不是真正的林塔木。
而只要有‘失憶’兩個字在,那她所做的一切違和‘林塔木’性格的反應,都能用‘失憶’做解釋。
想到這裡,阿寶瞬間覺得整個場景都詭譎起來。
如果阿寶現在還沒恢復記憶,那麼她的反應便會很真實。
至少她自己不會去考慮自己在面對眼前這樣血腥的場面時的反應有沒有什麼問題。
但是,偏偏她今天就恢復了以前的那些記憶,現在面對這種場面她並不知道要說什麼才能讓她看上去像個普通人。
她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在這間堪稱‘刑房’的屋子裡的其餘幾個人,發現他們全都一臉的淡定。
阿寶的腦子裡瞬間點亮了一個電燈泡——她不知道怎麼反應,但是她可以把房間裡的其他人當做參考物件啊!
阿寶不知道,她的參考物件有問題。
只見她小眉頭微微皺著,很小聲的嘟囔道:“也……沒什麼看頭。”
幾個被當做‘參考物件’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行刑者,他們之所以一臉淡定,是因為他們對這些場景早已經麻木了。
而阿寶還是這些行刑者這麼多年來發現的極少數的面對這種場景如此淡定的外來者。
聽了阿寶這個小丫頭這樣說,他們都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見她這番表現,容遲不知道是確認了什麼,亦或是再次肯定了什麼,他之前帶著點隨意的神情變得越發溫和了一些。
他看上去似乎有點高興,只見他隨手便拿過擱置在一旁的東西:“小寶貝,送你個東西。”
阿寶第一次被對方這麼稱呼,她有點不習慣,但是場合實在是有點血腥,不適合對給她看這一幕的人提出意見。
於是她順著聲音看過去,便發現容遲手裡提著一盞燈,那燈的手柄似縮小的箜篌,呈半彎狀,渾體潔白,不知是什麼材質所成,竟鏤空雕了圖樣。
她眯著眼睛仔細瞧了,才發現是一個似凰非鳳的動物,頂端一根金絲串了琉璃珠子的線,下方綴著個如手臂一般潔白的骨架搭設的錐形燈頭,燈頭外裹著一層不知是什麼製成的外衣,整體看起來煞是漂亮。
阿寶自容遲手裡接過那燈,很是喜歡這小玩意兒,便問他:“這是什麼做的?真是好看。”
“你喜歡就好”容遲眼底閃過一絲笑意“我暫時給它取了個名”
正細細看著手柄上那繁複漂亮圖案的阿寶下意識的“恩?”了一聲。
“人皮燈籠”
啪啦——!
燈籠,碎。
“更為準確的說,這應該被稱為‘人骨人皮燈籠’”這時,容遲的聲音再一次的響起。
阿寶覺得自己的手有點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