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背後一陣清風拂過。
“師尊?”季芙瑤唇角含笑地轉身。
能夠隨意進出這間屋子的,除了她師尊,不會再有第二個人。
然而出現在她身後的師尊,此時卻板著臉,聲音帶著幾分冷硬,
“為何自作主張?”
不像是擔心她遇到危險,反倒像是有更多其他因素摻雜在內。
季芙瑤心下疑惑,卻沒表現出來,愣了愣神後不動聲色地問:“師尊不想芙瑤去漠川山?”
長淵劍尊面色僵硬了一瞬,旋即緩和了幾分,“漠川山危險未知,你尚未築基,為師不放心你去。”
“芙瑤身上還有那麼多師尊送的保命之物,哪會輕易出事。”這是季芙瑤最大的底氣。
作為送禮之人,長淵劍尊亦不可能不知道。
除了危機以外,肯定還有其他什麼理由。
季芙瑤心思微動,卻沒再問出口,而是向前湊近一步,低垂下頭扯了扯師尊的袖子,“師尊,不是芙瑤想違背您的心意,而是芙瑤莫名有種感覺,自己應該參加此次行動……”
此話一出,長淵劍尊果然眸光一怔,不再說任何反對之話。
季芙瑤卻在這時,瑟縮了一下,“但是芙瑤也有些惶恐,聽聞魔淵裡的魔物可怖,連化神強者都難抵擋,倘若封印真的鬆動,也不知芙瑤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師尊。”
說到這裡,抓住長淵劍尊袖口的小手越發攥緊,那瘦小的身子又向前傾了幾分,口中帶著眷戀與依依不捨,“師尊要多保重,即使沒有了芙瑤……”
“夠了。”長淵劍尊打斷那讓他心頭憋悶的話語。
察覺到身前人顫抖了一下,抬起手輕輕撫上對方有些單薄的後背,安撫似的拍了兩下。
“莫說這種喪氣的話,為師不會讓你出事。”
話音落下,良久的沉默之後,他抬起左手,掌心一翻,憑空變出一塊古樸的玉牌遞了過去。
“你將此物隨身佩戴,倘若真遇到魔物,也能抵擋一二。”
季芙瑤接過玉牌,貼身戴在胸前。
垂下的眼眸裡閃過一抹喜色。
方才她注意到了,師尊在取這塊玉牌的時候,並未動用平日使用的儲物法寶。
…
青竹峰,青竹園。
鬱嵐清對著剛從雲床上揉著眼睛坐起身的師尊懺悔,“弟子未向師尊稟明,便擅作主張報名參加前往漠川山的行動,屬實不該。”
鬱嵐清也是登記好名字以後,才意識到自己應當先向師尊稟報一聲。
畢竟,雖然她對這次行動有幾分把握,可在大部分人眼裡,這次行動危機四伏。
她不應該讓師尊為她擔心。
看著面前滿眼歉疚的弟子,沈懷琢用了三息時間理清思路。
隨即啞然失笑,“有何不該?”
這句話,並不需要弟子的回答。
他接著便自顧說道:“修行之士,隨心而動,不必瞻前顧後。你且記住,你首先是你自己,才是為師的徒弟。你的任何決定,並不需要經過為師的准許。”
這番話沈懷琢說得格外鄭重。
鬱嵐清聽得心下震撼。
師尊的觀點在整個修真界,都屬於特立獨行的存在。
可就是這種聽上去不管不顧,放任自流的話,讓她感覺曾經孤立無依的自己,得到了無窮無盡的支援。真正的關心,不是束縛,而是無條件的支援。
“多謝師尊教誨,弟子明白了。”
“慢著。”沈懷琢喊住徒弟,在袖口裡掏了幾下,掏出一把精緻華貴,宛若陳列在博古架上的觀賞品般的長劍。
劍身上沒有靈氣波動,鑲嵌的卻全都是好東西。